第一章 魂驚(1 / 2)

“哐當!”那個精致的瓷瓶就在她一個轉身時從壁櫃上飛下來摔個粉碎。

那是他昨天才買回來的,價值不菲的藏品。

這下子真是大事不妙啊。付采音此刻真是無法言說地憂傷。她蹲下來開始著手撿那些碎片,一邊撿一邊想,到底是直接扔了好呢,還是留給他緬懷一下好呢?

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采音一驚,碎片就劃破手指,她慌忙地看著走進來的人,手背在後麵,殷紅的血一點一點滴出來,止不住一般。

“你怎麼了?”付良卿一身西裝革履,見她神色有異。

“我,我把花瓶打碎了,對不起!”付采音把頭埋得像隻鴕鳥。背在背後的雙手鬆開,殷紅染的手掌如蔻丹般妖豔。

“手被劃傷了。”他皺眉,握住她的手。

“嗯”語氣委屈至極。

“坐下來。”

“嗯?”他沒有回複。

采音看見他在櫃子裏取出一個箱子,又匆匆從裏取出紗布,未對花瓶一事遷怒分毫。

難道他不心疼嗎?采音有點奇怪。

付良卿拿了醫藥箱蹲下來,取出酒精和紗布,為少女細細地清潔傷口,纏上潔白的紗布。

“是瓷瓶。”

“啊?”

采音看自己的手指在白紗布的包裹下緩慢發胖,覺得這個人是不是神經有些遲鈍呢。

付良卿便忽地綻出一抹笑,紗布纏完了,她的手指像個蠶寶寶。

“下次要小心些,別再弄傷自己,明白?”是溫柔的語氣。

“哦”她呆呆的回。

他好看的眉眼,輕輕的語氣,在眼前旖旎,在心上交織,在腦中盤旋。

在采音出神的這個空檔,付良卿突然俯下身來抱住自己,聲音壓得低低的:

“別再弄傷自己,答應我,采音”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耳邊,像螞蟻趴在耳邊的癢。

她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嗯。”這突如其來的擁抱。

少女緩慢輕撫他單薄的脊背,像是安撫一個受驚的小孩。

月亮不深不淺的照進來,緩緩的月光剛好明亮到照亮這間屋子。

采音在他的臂彎中醒來,他抱自己太緊了,就像小孩子緊緊抱住一隻玩偶一樣。是眷戀的,依賴的姿勢。

睜眼,是他緊閉的眼,高挺的鼻梁,涼薄的唇。月光在他身後,求思所見,他臉頰上渡了一層月白光暈。

她小心的呼吸著,想大概世間沒有一個女子,不會為他心動吧?

惡作劇般的采音用那隻纏著紗布的手指小心翼翼戳了一下他雪白的臉頰。

嗯,紗布纏太厚了,什麼觸感也沒有。

“別鬧。”付良卿帶著濃濃睡意的低沉語氣。

那本來撫在她背上的手動了一下,竟捧住了她的半邊臉頰。

饒是夜夜相擁而眠,這樣的姿勢,也太過親密而曖昧。

月色中,她羞色爬上小臉,呼吸漸漸急促,臉上好像在發燙,胸中有什麼東西在掙紮。

他總是溫和的樣子,對待她就像捧著一件易碎品。而她總是笨手笨腳,連家務都做不好,他卻從未責罵。

付良卿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天準時出門,準時回家。他在家的時候幾乎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把她像小寶寶一樣照顧著,因此她雖然已滿十八,行動能力,運動能力,智力,呃幾乎所有能力都與小孩子無異。

朝九晚五,這個詞是他昨天才教會她的。付良卿不讓她上學,並盡可能的阻止她與外界的一切溝通。她唯一能接觸的媒體是電視,並且付良卿告訴她“要記住,電視裏的東西都是假的,是虛幻的。你唯一可以相信的人,是我。”

采音:“虛幻是什麼?”

付良卿:“……”這就是不讓她上學的後果。

很長一段時間裏,她都以為自己和付良卿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兩個人,而家和他工作的地方構成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