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空,看上去分外靜謐。
手握小車的方向盤,耳邊輕輕吹拂著暖風,整個人都顯得格外愜意。
不錯的日子。
熟練地在路口拐了個彎,我老遠就能看見墨氏族地的外麵張燈結彩,人們裏裏外外地忙碌著,有墨氏族人,還有其他部族來的人。整個墨氏族地看起來很是熱鬧。
在墨氏的大院子外麵,有一個人影相當顯眼。他正招呼著現場來來往往的賓客,並組織著族人們的布置。
看到我們的小車駛過來,他咧嘴一笑,揮揮手。
“你們來啦!這麼早!”
我把車往他指定的位置一停,也咧嘴道:“墨羽哥!”
墨羽臉上帶著掩藏不住的笑意,伸手過來揉了揉我的頭發。
“快讓我看看,長高了沒有?”
我吐吐舌頭,“都一把年紀了,還長多高啊!”
和他嬉鬧了一會兒,身後的那扇車門也打開了。
墨羽向我的身後看去,衝走出來的人點點頭。
我回過頭去。
方修今天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梳著分頭,身上打理得一絲不苟。他露出淡淡的微笑,看上去比海報裏的模特兒還要亮眼。
“裏麵請。”墨羽做了個“請”的姿勢,衝我擠擠眼,悄聲說道:“顧蘇在裏麵……你順便幫我看看她怎麼樣了,她已經待了四個小時了……”
“是嗎?”我吃了一驚,旋即回想起之前的種種事情,忙向裏麵走去。
一路上看見了不少墨氏的熟人,有忙裏忙外的工匠父子,有墨羽的弟弟墨翎,還有略顯疲憊的墨淵。然後,正要上樓的時候,我聽到了一陣熟悉而狂放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哈!”
我一皺眉,果然看見了怒發衝冠的宋平澤,還有……
“顧安!”
我一過去就後悔了:他們倆同時朝我撲了過來,我隻感覺猶如泰山壓頂,兩股相反方向的力同時擠壓過來,把我幾乎要擠成照片。
“嘿嘿……兔子。”宋平澤掐住我的臉左看右看,嘴裏沒吐完的煙繼續噴在我的臉上,把我熏得睜不開眼睛。
“快三年沒見了,你還是這麼瘦啊!在外漂泊,沒過上好日子嗬!”
“唉唉,去去去!”
我剛把這個嬉皮笑臉的怪物推開,另一邊顧安又纏了上來。
“宋濯,宋平澤他沒說錯,你到外地讀了兩年書,把人讀瘦了!”
他倆像哼哈二將一樣在我的兩邊吞雲吐霧,把這裏的空氣質量弄得十分之低。
所幸,有一位常年散發低氣壓的大神過來為我“解圍”。
“方先生,好久不見!”
看到方修,顧安是很高興的。畢竟自從他和宋平澤兩人合夥出去跑生意之後,他和方修就很少見上麵了。
不過,另一人可不這麼想。
“嗯嗯,很久沒見了。”宋平澤鼻孔朝天,眼睛卻不看著他要打招呼的人。
我白了他一眼,然後問顧安:“對了,顧蘇在樓上嗎?”
顧安撓撓頭,“她應該是在二樓,左手第二個房間。不過我都到了兩個多鍾頭了,也沒見著她人……”
我把方修交給顧安他們,徑自上了樓。
走到房門口,我看到了一個生麵孔的大媽。
“你是宋濯吧?”她主動跟我打招呼,隨即鬼鬼祟祟地湊上來,“顧蘇她已經在裏麵待了不少時間了……”
“為什麼?”我疑惑問道,“難道是還沒有準備好?”
“不是的。”她神神秘秘地對我低聲說道,“其實這個吧,也屬正常。她可能是太緊張了點。”
我一頭霧水:“緊張?可是墨羽已經在催了,她弄好了就下去唄!今天又不是什麼正式的場合,怎麼會有心理負擔?”
“哎呀小夥子,這你就不懂了!”大媽得意地露出一副“女人的心思你別猜”的表情,“在墨氏的習俗裏,訂婚和結婚是同樣重要的!今天這事兒意義重大啊!”
“啊,這樣啊?”
我原本接到的請柬是“參加墨羽和顧蘇的訂婚儀式”,本來以為不過是個下聘禮走過場或者是大家樂嗬樂嗬的場合,借此讓我們這些自打蠱林一戰之後分別了幾乎三年的朋友們有個相聚的機會,哪知道今天是這麼正式的場合啊!
我也有點頭大,難怪顧蘇今天這麼緊張呢,敢情她都在房間裏待了足足四個小時了,想必……
也不知道顧蘇會不會願意聽我的,但我抱著試一試的心理,走到了房間門口。
“砰砰砰!”
我輕輕敲著門,向裏麵小聲喊道:“顧蘇,我是宋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