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商鐫瀚和洞沐皚都曾經特別叮囑過她的話:它需要曠野,它屬於自然。
難道說,難道說,商鐫瀚今天要帶她去見的,會是它嗎?真的會是它嗎?
有生之年,她竟然還能有機會,再見到她心心念念的,擁有那個她親自取的名字的,它嗎?
突然,熟悉的一聲長嘯,在山中清晰地傳過來。
嘯聲未落,兩顆豆大的淚珠已從曉曉的臉上滾落下來。多麼熟悉的叫聲,不管再經過多少年,她都忘不掉。
緊接著,一個矯健的身影,以異常敏捷的身姿和令人咋舌的速度,眨眼間便到了她的近前,眼中的光芒亦如她被群狼包圍的那一次,晶亮冷冽,因為這位神獸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發光,而且遠比普通的野獸眼中釋放的光芒,更亮更冷。但不管它怎樣與眾不同,她永遠不會錯認,它是她最親最親的親人,它是她的平平等等。
“哇!”曉曉不由分說,撲到她家狗狗的麵前,一把摟住它,這次她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但她依舊是她,沒有演技,更沒有保留,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永遠學不會矜持的放聲大哭。
“平平等等!為什麼?怎麼會?我竟然仍然可以見到你!我還以為除非我死了,否則咱們兩個永遠都別想再見了,哇!”
被她緊緊抱著的她的平平等等,一聲不吭,它依舊是它,拒絕所有人的親近,卻從不拒絕她的擁抱。它不再小巧的身體,還是那般木訥,卻也溫暖依舊。
“你知道嗎,為了這一刻,為了可以真實地感受到你的手再一次落在它身上的這一刻,平平等等付出了多少。”
在一人一獸親密擁抱的感人場景中,商鐫瀚的話外音,緩緩地想起。
曉曉更緊地摟住她的狗狗,眼淚繼續不受控製的滑落。雖然她還沒有聽到那個過程,但她可以想象這其中的艱辛。
是啊,平平等等是擒龍獸,非一般的動物可比,可它畢竟不是人,學不會移神換身啊,而且,雖然它長大了一些,但手下的觸感讓她知道,這就是如假包換的她家狗狗的身體,與千年前的那個平平等等沒有任何不同。
它是怎麼做到的?在這個過程當中,平平等等到底經曆了什麼?
商鐫瀚會為她揭曉答案。
千年前的某一天,商鐫瀚第一次離開了他的隱居之地,來到了一座陌生的山上。此處的這座高山,與其他大山略有不同,東邊植被茂密,野生動物眾多,為山下的人們提供豐富的給養;而它的西側,卻是怪石林立,植被稀少,高傲險峻,平日裏人跡罕至。
但是最近,大山的西側卻比以往熱鬧了很多,山下的村民們自發地組織了護衛隊,每日上山巡邏守護。原因隻有一個,商鐫瀚聽說此處,有真龍現身,而且現在就隱藏在西山上的一處天然洞穴之中。
他就是因為聽說了這個消息,所以才來到了這裏。
不過,西山原本就是天險,山下更是隻有一條崎嶇小路,通往山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而在這條上山的必經之路上,正有村民日夜守護,不管是誰,都別想通過此處。商鐫瀚就算想要去看看那洞穴裏麵的“真龍”,隻要沒有村民們的首肯,他也休想通過。
商鐫瀚在村民們建立的護衛隊附近停留了下來,隱藏在一處巨石之後,他也沒有著急,耐心等待。
不一會兒,來了兩位男子,一老一青,兩人手裏都拿著裝食物的籃子。
護衛隊員們看到了,立刻迎了上去。
“老張小張,上山去啊?今天輪到你們家送吃的?”有人上前問道。
“是啊!我兒子剛獵到的野味,還有老伴兒做的飯菜,不知道神龍會肯吃哪一種,我就都給帶上了。怎麼樣,神龍最近進食了沒有?”被稱為老張的中年男人連忙問道。
護衛隊員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這幾天送上去的東西,神龍一點都沒吃。”
老張聽了,同樣憂心忡忡:“那麼說來,自從神龍進了這個洞穴,就沒再出來?”
隊員點了點頭。
老張連連搖頭:“這可不成啊,這個洞穴裏麵我知道,小的時候我也進去探過,差點沒出來,艱險得很,複雜得很,除了入口,沒有人探到過它的底,也沒人見過另一個出口,神龍不會迷路吧?”
護衛隊員雖然也擔心神龍的安危,但老張的話還是讓他不自覺地笑話他一番:“老張,你也太小看神龍了。那可是神龍,你以為是小家雀呢?自打神龍在我們這座上山現身,咱們這裏風調雨順,連蟲災都沒鬧,這日子過得別提多舒心,這些神龍都能做到,難道說,它會在一個小小的洞穴裏麵迷了路,還出不來?你可別說笑了。要我說啊,它不過就是近幾日累了,休息一會兒而已,那可是真神,不過幾日不吃飯,還能算個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