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武鬆提著西門慶的頭,一路疾走,直奔紫石街王婆的茶府而來。
不一時,那武鬆便到了王婆茶府門前,一腳踹開了茶府的門,見孫二娘正牢牢監押著王婆,便對孫二娘說道:“阿嫂,大哥正在和都頭衙役們混戰,你速去馳援,此間的事交由俺,俺完事後便去找你們。”孫二娘聽到張青正在和都頭衙役們大戰,恐張青有失,便跳起身來,拿了樸刀便走。孫二娘在出門時,對武鬆喊道:“兄弟,青山不老,後會有期!”武鬆也道:“青山不老,後會有期!”
孫二娘風風火火地走了,去幫張青廝打。
那王婆見了武鬆提著西門慶的頭,渾身就癱軟了,哆哆嗦嗦爬行著要走;武鬆將西門慶的頭放在桌上,搶了一步,一把提起爬行地上的王婆,道:“老豬狗,待要哪裏去?!”然後像拖死狗一樣,將王婆提拉到了門外,對圍觀的人群說道:“各位街坊鄰居,好漢做事好漢當,俺便是此間武大的兄弟武二,王婆這老豬狗夥同西門慶,欲霸占俺的嫂嫂,藥死了俺的哥哥,有道是冤有頭,債有主,俺今天也要割了她的頭,祭奠俺那冤死的哥哥!這叫善惡有報,天道輪回。”
武鬆說著,又從懷裏掏出了刀子,一把撕開了王婆的衣服,望王婆的胸脯便捅去;那刀子發著寒光,“噗嗤”一聲,便插進了王婆的胸膛,那王婆慘叫一聲,撲騰了幾下,死了。武鬆鬆了手,腳踩著王婆的屍首,彎下腰去,“嚓嚓嚓”地用刀子割了王婆的頭,提在手中進到茶府中,又提了西門慶的頭,複出茶府。
圍觀的人驚呆呆地看著,全沒了聲息,見武鬆提了兩顆人頭出來,趕忙閃出一條道來。武鬆提著西門慶和王婆的頭,大步走過街,來到武植租住的小二樓前,用腳踢著門,高聲喊道:“嫂嫂開門!”。
屋裏,潘金蓮一個人怔怔地呆著。
外麵的動靜,潘金蓮已經聽到許久了,但她沒有去看是什麼情況。對潘金蓮來講,她的心已死了,沒有什麼事情是能讓她感興趣的。她唯一想的便是如何能像武鬆說明情況,如何隨了武鬆去浪跡天涯;所以,潘金蓮就待在家中,等著武鬆回來,看武鬆此去是什麼情況,西門慶和王婆的事情如何解決。
此時,潘金蓮聽到自己家門響,又聽到“嫂嫂開門”的喊聲,知道是二郎哥哥回來了,便趕忙起身,搶將過去開門。
潘金蓮拔了門閂,打開了門,武鬆嘴裏叼著刀子,兩隻手各提著一顆人頭闖將進來。潘金蓮見狀,嚇得驚叫一聲,跌坐在地上。武鬆用腳將門踢上,幾步搶將到放置武植靈牌的桌子前,將兩顆人頭擺在了武植的靈牌前,將刀子從嘴上取下,塞入懷中,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說道:“哥哥,兄弟知道你死得冤屈、慘苦,全是兄弟俺對你不起!哥哥,你靈魂不遠,兄弟武二與你報仇雪恨,現已割了仇人西門慶那廝和老豬狗王婆的人頭,擺在你的靈位前,告慰你個冤魂,你就安穩去吧,再不要有念想了。”
武鬆說著,哭著,痛不欲生。
潘金蓮也跪著爬到了武植靈牌前,聲淚俱下地說道:“大朗哥哥,你說走便走了,直閃得金蓮妹妹好生悲苦。大朗哥哥,新婚之夜,你親口對俺講的,說你跟俺是假結婚,將來要將俺嫁與二郎哥哥,現今,你走了,俺如何給二郎哥哥說?!”
武鬆聽到潘金蓮的哭訴,心裏也不是滋味,止住了哭,用手抹去了淚水,皺起了眉頭來。
“大朗哥哥!”潘金蓮哭著道:“新婚之夜,俺們對守花燭,原希望白頭皆老,不曾想你那根蠟忽然燭就滅了,想到你將要先我而去,隻留下金蓮孤苦於世,因此上俺也吹了自己的那根蠟燭,將來要隨了你而去,你急切中才對俺講的實情,說是要將俺嫁與二郎哥哥。大朗哥哥,你說話,你說話呀,你將此話告訴二郎哥哥,金蓮妹妹等你說話呢!”
潘金蓮放聲大哭。
“大朗哥哥!”潘金蓮哭著說道:“那西門慶欲要強暴金蓮,你聞聽了便去廝打,卻打那廝不過,被那廝踢了心頭,你知道金蓮妹妹多麼心痛?金蓮妹妹急於給你治病,萬般無奈下,才上了那老豬狗的當,聽任她去西門慶那廝生藥鋪開了藥。大朗哥哥,金蓮妹妹真的是希望你好,當時那藥吃的,眼看著你就好了,金蓮妹妹心裏別提多高興了,不曾想卻著了那老豬狗的道,就把你藥死了。大朗哥哥,金蓮對不起你啊!金蓮妹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相信王婆那個老豬狗啊!”
潘金蓮哭得昏天黑地,武鬆悲上心來,又放了悲聲,大哭起來。
哭了幾聲後,忽然,武鬆趴下身,“咚咚咚”地給武植的靈牌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哥哥,情況緊急,都頭和衙役們馬上要來了,兄弟去也!此處已沒有兄弟容身之處了。”武鬆說著,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