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黨組會議上，黨組書記黃局長提議，我們班子的年度考核的優秀名額，還是給年輕有前途的林龍，說林龍是班子中業務最精湛、工作最積極的成員，劉副局長早就蔫蔫的等著散會撤退，也不提什麼反對意見，算是同意了。黨組會議結束後，黃局長單獨留林龍下來，問紙漿廠的調研情況和方案完成得怎樣了，這可以市長最關注的大事呢。這黃局長真會一捧一鑿，剛讓吃了顆糖馬上就來催命了。
說到這個材料林龍就頭大。小伊兩天前已經將調研報告和工作方案初稿交給林龍，林龍看了一下，調研情況還頗為詳實，但工作方案不夠接地氣，無非是加強研究、明確工作思路，加強領導、進行分工合作，加強宣傳、做好群眾工作，文章標題倒是整齊美觀，但這事可不僅是文章的事，關鍵是要解決問題。小伊也是盡力了，能夠拿出這樣的材料，也不好責怪她。林龍看到方案裏麵提出的辦法都是老生常談，屌用也沒有，如果按這個方案去調處，哪能搞得掂那幫老上訪戶。這樣的方案如何能向市長交差？
林龍支吾對黃局長說：“正在修改完善中，很快就可以出來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林龍還是茫然無思路，坐在舒適的真皮老板椅上卻如坐針氈，想想不如到現場搞個調研，再摸下實際情況，或許會開闊思路。
來到紙漿廠附近，果然是惡臭難聞。林龍有意多了解情況，就與工廠附近的村民進行聊天，剛好有名村民就是漁民，他說：“我長年住在這裏，過去沒有紙廠時，鱸魚很多，一周下海一次都夠吃了，自從建了這個紙廠，成天往海裏直接排汙，造成近海的鱸魚絕跡，要到很遠的地方去才打到，而且品質已經遠遠達不到原來那樣的了。”
林龍知道，紙漿廠位於本市流進大海的一條河流邊，此處鹹淡水交彙，原本是當地漁民的一個重點魚類捕撈點，所產的一種鱸魚十分鮮美，是本市的名產。
自從紙廠的汙染問題出現，長期向有關部門反映無果後，漁民與附近居民聯合向上級進行投訴，往環保部、省裏各相關廳局都進行了信訪上訪，上級都是將信訪件又轉回到市裏調處，一直找不到解決的辦法。群眾長期上訪無果，近年轉變思路，開始組織起來，經常到工廠大門前聚集，要求紙漿廠采取環保措施。這樣一鬧，市裏才高度重視起來。林龍知道，這事成了是本市最重要的社會不穩定因素之一。
和群眾聊過了，林龍才到紙漿廠進行走訪，摸摸企業情況。前幾年設立重點保護企業製度時，紙漿廠就是全市重點保護企業，市紀委頒發的牌子，還明晃晃的掛在工廠的大門外麵的圍牆上。
漂亮的總經理辦主任接待了林龍一行。林龍也在企業混過一段時間，知道企業效益好不好，對外的形象展示中有沒有好車是一個指標。韋國富就深諳此道，他說上次陪林局長您到關副市長處接待的那幫土鱉，開的是寶馬X-Ⅱ低配版，才三十多萬，還不如我們黃局長那台四十多萬的桑塔納低調奢華，這幫龜兒哪有什麼實力，肯定不是真做項目的。有沒有美女是另一重要指標，是更實際的指標，車輛還可以租借，如果連美女都沒錢去聘，企業多有實力就是句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