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深夜來訪(1 / 2)

世界是要崩塌了嗎?外麵好吵!誰在嘲笑我!有沒有聽到東西破碎的聲音?是心嗎?為什麼我會懦弱到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不要再控製我了!

姬薇從水麵紮出頭,像是沉睡多年的吸血鬼睜開蘇醒的雙眼,於是,姬薇的意識漸漸恢複,身上的血絲也膽怯地萎縮至手心。我殺了一個士兵,這是姬薇活過來的第一個想法。

她小心地撫摸著自己的身體,再一次確定自己現在是正常的,可是,她越是使勁揉捏自己的肌膚,就越是忍不住要抽泣。她痛恨她的皮囊,痛恨意識模糊下的自己。想到一個一個即將在自己的懷裏睡去的生命,那個邪惡的靈魂卻沒有感到絲毫的罪惡,反而感到興奮、刺激,裸露的殺戮欲望摧毀了姬薇的道德城牆,甚至連夾縫都要注滿詛咒、撕毀、死亡。這是這場遊戲的代價嗎?誰來贖獲呢?

黑暗中,姬薇穿好衣服,眼淚依舊無休止地流著,她明白,與其這樣痛苦、自責,不如利用、補償,於是,她想到了埃曼德,想到了她所需要的依靠,阻滯和愛護。

時間是淩晨二時十四分,姬薇乘著士兵換班的時間溜了出去,目標是埃曼德所住的木屋。一路上,寒風襲人,淒涼的孤嚎聲如幽靈撕心裂肺的哭喊,如影隨形的殘葉黏在鞋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仿佛惡魔的追趕令她毛骨悚然。

一陣小跑後,姬薇氣喘籲籲地立在小木屋的門口,她輕聲叫著埃曼德的名字,然後走了進去。

“埃曼德,埃曼德。”姬薇聽著屋內沉重的鼾聲,壯大膽子向黑暗處更走近了些,“埃曼德,醒醒,是我,艾琳娜。”

男人的鼾聲止住,接著就是舌頭濕潤嘴唇的幹裂聲,“呃,是艾琳娜嗎?”聲音略有些沙啞,並帶著試探,“艾琳娜嗎?我在這裏。”男子走下床,在桌子上摸索著蠟燭和火柴。

片晌,屋子裏有了火光,埃曼德與艾琳娜在燃燒的燭光中漸漸看清了彼此。還沒等埃曼德的意識完全清醒,艾琳娜就奔到了他的懷裏。

“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跑過來?”埃曼德抱緊她的身體,關切地問道。艾琳娜在心裏醞釀著,和第一次一樣,她什麼都不敢說,怕這份分享會使兩個人的關係就此破裂。她是多麼想讓埃曼德永遠都覺得她純潔、無邪、美好,他就像是自己的親人,必須要用善意的謊言來滋養,於是,成長的堅強風幹了眼淚,艾琳娜再一次鼓足勇氣。

“沒什麼,隻是夢到我們小時候一起玩耍的場景,就忍不住趕過來要見到你。”艾琳娜平靜地說。

“嗬嗬,我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埃曼德小聲地重複著最後一句話,似乎是忘年的訣別。

艾琳娜抬起臉,誠懇地看向埃曼德,定了定語氣,說道,“你可不可以明天就混進豪宅,我完全不能度過沒有你的日子。”眼淚是最好的催化劑,任哪一個男人都會被打動,特別是麵對深愛的人。

“這,有一點難,我也在努力想辦法。”男人的承諾是女人沉溺的毒藥,所以,真誠的男人會以一種現實的勇氣坦然麵對事實,“你家最近有沒有人要來訪,也許到時候我會想出一些辦法。”

艾琳娜雖然心裏聽著有些不舒服,但考慮到埃曼德的處境,默默哀歎起來,“嗯,讓我好好想想。說到會有什麼人來訪,這深山老林的,還會有誰來呢。哦,對了,我竟遺漏掉這麼重要的一點,感謝上帝,她簡直救了我們。”艾琳娜高興得手舞足蹈,不僅是因為她找到了自己的救星,而且還感慨到這件事明天就可以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