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總以為她不同於一般低俗的女人,她就是靠她的自信來維持她日複一日的平淡,她相信她的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至少她要她的日子裏有快樂。哪怕很累也很快樂的那種。可是她卻失望,對她自己失望。
她的情感,她的自尊……
她的自信心受到了挫折,她知道她又一次高估了自己的判斷力,又一次失敗,而且失敗的更徹底,現實裏的她一敗塗地,連女人的尊嚴也喪失了。網絡上還是一敗塗地,同樣的,沒有一點尊嚴,她自認為神聖的東西原來別人是不屑一顧的……敗……她是徹底失敗了,她的人生,她的尊嚴,一切的一切,她全部失敗……
她感到虛脫般無力,來來往往的人把目光疑惑地投到她的身上,而她全然不顧,隻剩了滂沱的淚雨。如果說淚是心頭的血的話,她的血已經快要流幹。
沒有人理她,她是誰呢?和人家有關係嗎?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他們有自己最重要的事情要靠自己去忙,哪裏顧得上她?她又憑什麼值得別人去關注?每個人都急,每個人都有比她重要的事情。
還留在這兒幹什麼?回去吧。她慢慢地走往候車室。
清溪明白女兒的意思,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媽媽明天就回來了,要去看看你那個舅舅,佳佳想要什麼,媽媽給你買回來。”
“媽媽,明天保證能夠回來嗎?”齊佳不放心。
“是的,辦完事情媽媽就回來了。你想要什麼,媽媽給你帶回來。”清溪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愛撫地看著緊張的女兒。
齊佳知道媽媽不是走了不再回來,終於展顏一笑:“我就要媽媽明天回來就行,不要別的,媽媽暈車,帶東西會累。”
清溪心中流淚,但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佳佳真懂事,媽媽看到你喜歡的東西就給你買回來。快去上學吧。”
女兒走了,齊澤走了,清溪看著餐桌上的杯盤碗筷,難過至極。就為了一個她不知道是誰的人,她對女兒撒謊說有事。她知道這樣做不對,可她沒辦法。沒有他的消息,她無法安寧,她要親自去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要見到他。
站起身來,她把餐桌上的一切都收進廚房,清洗、整理,統統放好。然後用拖把把地板擦了一邊,家裏都收拾的妥妥當當,她打開櫃子,找出幾套夏裝放到沙發上。看著這些衣服,她不知道那一套合適,愣了半天,才拿起那套淡藍色的套裝,是一條短褲和短袖衫,她覺得這樣的服裝合適,畢竟出門的時候穿裙子不方便,她不喜歡那樣。
站到穿衣鏡前,她看到了因為服裝的顏色而更顯雅致的自己,眼淚靜靜地淌了下來。流了一會兒眼淚,她才想起自己需要做什麼,於是轉身拿起了手機,她想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自己要去看他,也好讓他有個準備。可就在找出號碼時,她的手停了下來,萬一他要阻止她的話,她是去還是不去?還不如直接去,讓他沒有回轉的餘地,就這樣。
走出門,她慢慢下了樓,但突然又返身回來,——她覺得自己手裏的紫色手包和身上的衣服顏色不配,需要更換。等把那隻白色的包提在手裏的時候,她才感覺到滿意。
清溪坐的是高客,雙腳踏上府河的土地,已經是下午兩點的時間,四處張望,除了人和車就是人和車,隻是沒有她所熟悉的一點,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喜悅還是悲哀。
終於……來到他所在的城市了,隻是茫茫人海,他在哪兒?清溪突然想起一句話,說留戀一個城市的原因無法是因為留戀這個城市中的某一個人,這話實在太多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她相信她不會來。
默默地走到一個角落,她拿出了手機,這個時候他還沒有上班,那麼,他在什麼地方,和誰在一起或者是一個人在休息?想不出來,隻能打電話問了。帶著一絲忐忑和驚悸,她的手有點抖,但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
他正在午休,沒有熟睡而是躺著,他很累,但是沒有睡意,他在想她,不知道她究竟怎麼樣。好多天了他在逃避,不知道她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她……還好嗎?天氣很熱,但他覺得有點冷,是因為自己的冷酷而感覺到冷吧,他記得前兩次自己逃避的時候她說過他冷酷,不知道這次她會怎麼說?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對她是不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傷害,因為他說過不再離開她的。
唉,想這些都不管用的,關鍵是她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隻有她幸福快樂,他才放心。
正在胡思亂想,身旁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她的號碼,一股親切的暖流湧遍了他的全身,就算他不在網上出現,她還是要找到他,她還是在惦記他。因為激動,他的手微微發抖:“林兒,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