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本沒有名字,隻因為他醒來時身邊開滿了花期隻有十天的夢曇花便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他沒有過去,也不知未來該去向哪裏。
他活了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仍是初醒來時那般模樣。
漫長的歲月中陪伴他的隻有一副凶惡的鬼麵具。
他睜眼時正是北周初期,而他腰間佩戴著一隻繡有鮮卑文的香囊。他猜測自己極有可能是被滅國不久後的北齊人。
十天發現自己武藝還不錯,又發現自己雖然會感覺到疼卻餓不死也砍不死。就戴著他的鬼麵具雲遊四海去了,順便偶爾當下殺手謀生。
後來他厭倦殺戮。
他發現害人的人還可以殺死,但要害人的是妖精他便束手無策了。
於是他拜了個玄門師父,學了些半吊子的小法術也覺無趣,便又繼續開始了他閑雲野鶴的生活。
雖說那小法術隻是些皮毛,但也並不無用處。
至少他知道了麵具中住著一隻鬼,還是一隻能幫他收妖的鬼。
於是他便仗著這麵具,開始了他天下第一法師的行當……
“姑娘,我看你印堂發黑不如讓本道替你看看手相算上一卦如何?!”
十天終是個男兒身,樣貌約摸十六七歲的樣子。往後的日子裏沒有衰老,也沒有變得更年輕。
他常常在人流聚集的地方擺上小攤,替男的卜卦替女的看相。
男的他不過兩三句敷衍而已,借著看相的由頭調戲人家姑娘倒是真的。
約是民國年間,也不知道是那一年了。十天又日常的在大街上調戲姑娘。
十天習慣性順手揣了那姑娘的手撫弄著發覺質感不對,抬頭一看竟是個皺巴巴的老太太難怪手不夠柔滑。
“怎麼,讓你天天占人家姑娘便宜如今遭到報應了吧!”
那麵具中的男鬼冷嘲熱諷。
“你還說呢,是個七旬的老太太你也不知道提醒我一聲。要你有何用?”
十天忙鬆來了那老太太的手,對那卜卦攤桌上的鬼麵具又怨又惱地咒罵道。
“如此,你怨得誰。以往來了姑娘你好歹抬頭望一望,如今卻是看也懶得看一眼便要開車活該你遭報應了吧!”
又是一陣挖苦,十天苦笑頗有些無奈。
十天隨著潮流將長發剃成過辮子,如今又跟風留了一頭清爽的短發。
他雖然喜歡調戲女子,但那相貌絕佳也是不假,放在人群更是上品。
不過卻長得太過好看,生得一副嬌羞的麵孔連女子見了都十分自愧不如。他便常穿了一身玄色的衣服充充氣勢。
涼風襲麵,吹得十天那額前那飄逸的劉海左右飄擺。
大約是見十天生得好看,十天雖推開了那老太太的手又被那老太太重新抓了過來。
“老人家,我已替你算過卦了。”
十天故作玄虛擺弄著手指做出一副掐算的模樣道:“老人家你好運將至,不用再看了。”
“哎呀,法師。你可真是神啊!我也覺得我好運要到頭了。”
那老太太一臉愁容,十分激動的握著十天的手再桌上敲了敲。
十天沒聽懂那老太太說的是什麼意思,隻覺得手被敲得極痛。他奮力掰開了那老太太的手道:“其實我說的那個好運將至的意思呢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