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並不大,無非是別人看你吃多了眼氣(錢賺多了),給你使了個絆,今天不出去明天也出去了。"峰哥繼續跟小米說著別過頭又衝六哥說:"六子,晚上槽子上加兩菜,我和小米喝點,"說著話峰哥站了起來,打了個哈欠,說:"又來困勁了,我再睡一會。"
峰哥站了起來,慢條斯理的走到小鋪旁回身坐下,把拖鞋脫去,往上挪了兩下,剛要躺下又停下了,抬頭對鋪邊站著的六哥說:"就讓這新來的睡這大鋪鋪頭吧。"說完並不等六哥回話,側過身躺下了。
年青小夥見峰哥又躺下後也抬腿上鋪,坐到峰哥身旁抬起手輕輕的敲打起來,就像小和尚敲木魚似的,節奏感很強。
六哥看峰哥躺下後,回身走到方桌前,看小米還是木頭橛子似的坐在那裏,衝他說道:"米哥,你回去睡吧。"
小米這時好像才回過神來,側頭看了眼已躺下的峰哥,安龍見他看峰哥的眼神是複雜的,怨恨中又含有些許的無奈。
小米深深的歎了口氣,從方凳上站了起來,又看了六哥一眼,回身往二層鋪走去,就在他回身不經意的和安龍眼光相對的瞬間,安龍看到了他的麵色依舊頹然眼睛裏已滿是仇怨,竟還有一種不屌你的輕視,安龍知道,他當然是對六哥,而自己和他並不相識。
"哎,峰哥對你印象不錯!你小子挺有命,嗬嗬。"六哥並沒理會小米看他的眼神是否友善,而是坐在剛才峰哥坐的靠背椅上,又拿起峰哥放桌上的和天下香煙,抽出一支自己點上,又拿出一支扔到安龍麵前,小聲說道。
安龍並沒聽懂他說話的意思,不解的看著他。
"你剛進來,還啥也不知道,我跟你說,峰哥從來不管誰進來睡在哪裏,都是我們四個值班的安排位置,最後把錢收上來交給峰哥就行,峰哥要是親口說,讓誰睡哪裏,就是告訴我們給這個人免單了,所以我說你小子有命。"六哥看安龍不懂,又跟他解釋著。
可安龍聽著,是越來越糊塗,什麼收錢!什麼免單!
安龍是更加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以為能睡上這鋪把頭白睡呀,這叫鋪大角,睡這塊起碼一晚上要交500塊!"
"啊!這裏睡覺還收錢嗎?"安龍好像聽天書似的,不相信地問道!
"嗬嗬,你真是個雛,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哪有白睡的事?擱地上睡你都要一天交50塊,你想到鋪上睡,小鋪下層,就那一顛一倒睡的,要交200床位費,你想上大鋪上來睡的,要交400塊鋪費,睡這鋪大角的要交500塊,你要是還想舒服,要睡到小鋪上麵去,一晚上要交800塊,就這,有錢還不一定讓你睡上呢,要我們值班的幾個哥們看著你順眼,"說到這,六哥朝著小米睡覺的地方撇了下嘴,又接話說:"就那樣裝逼的進來了,有多少錢沒用,隻能睡地下。"
"那進這號裏的人身上也沒錢呀,進來時物品不是都上交登記了麼,誰還能出去後回來把錢交上啊?"安龍倒是聽明白了六哥說的話,可一想到自己進來時,錢包,物品都被扣壓登記,由辦案警察代為保存了,擱這號裏的人身上不可能兜裏揣著錢吧,不由的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