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區裏住的人生活的幸福不幸福,隻有自己知道。在這個最早開發的小區裏,現在住的大都是當初住戶的第二代或者第三代人,很多住房都已經租住出去。熱別是負一層和閣樓。住的幾乎都是房客,或者是外來打工的,或者是在這個大都市求學的大學生。
當年的小樹已經粗粗的,樹冠都有了一片陰涼。花園綠地還是那樣的繁茂如初,近幾年新上的地燈把那一方假山綠草大樹映照的影子斑駁,投射在負一層的半截窗子上,到看不出來什麼了。
隻有一扇窗子上還能看到樹影燈光,隻因這個單元掛著厚厚的純色簾子。顏色是深沉的就像是投影的大屏幕。簾子背後是什麼不得而知。此時的屋子裏,一個穿著打扮的像個紳士的男人正在高瓦數的日光燈下欣賞自己的作品。那是一隻栩栩如生的鴿子。
在他的四周是簡單的擺設,一張單人床,一張電腦桌,家裏邊沒有太多的家具,就連吃放也是在一組小沙發前麵的茶幾上。現在那上麵正放著一盒已經吃過的方便麵。屋子雖然簡單卻是很幹淨。看上去就是一隻單身狗的家。這個家裏唯一豐富的就是和電腦桌相連的這個
地方。一張很大的桌子上,各種精密的工具閃著金屬的光澤,冰冷又了無生氣。
男人麵前的鴿子是純純的白色,兩隻閃亮的眼睛,現在正在不停的旋轉著,360度無死角的旋轉著。完全沒有飛翔在藍天下和平鴿的嬌媚和純美,隻有機械的摩擦和罪惡的使命。
沒有人不喜歡鴿子,不單是因為它們美好的寓意和善良的身姿,更是因為它寄托著很多人的期望。
很紳士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的作品,心裏回味著這隻鴿子帶給他的身心愉悅和經濟效益。
第一次,它帶回了那個大學生的靚影,為此得到了五位數的報酬;他拿的心安理得,誰叫那個漂亮的女孩子那麼的不知道自愛。他卻是不知道那筆錢是一個大男孩的救命錢。更不知道不自愛的背後是怎樣的無奈和心酸。
第二次,它帶回了一對夫妻的運動,為此的收益是六位數;他也不想知道為了這個住房,夫妻倆個是怎樣的打拚。從小青梅竹馬的他們是頂著家族怎樣的壓力走到了一起。盡情的放縱卻喂飽了一隻狼,以後的日子是怎樣的淒慘...
第三次,是一個風騷的少婦,這一次是一輛汽車...第四次...第五次...已經記不清多少次,這隻鴿子從最早的單向攝像到現在的全方位監控。男人的心思也越來越大,對金錢的渴望也與日俱增。
現在這隻鴿子又要飛出這個窗口,因為那個想不開膽子最小的女孩兒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今天剛好是第七天。而因為這個女孩子的意外墜樓,加上這片小區裏幾年內接連的出事兒,公安機關已經密切的關注這裏了。住戶都被篩查了一遍,特別是租房戶。沒有人住
意這裏,這裏的主人太完美了,完美的無懈可擊。
第幾天對他而言是沒有概念的,他的概念隻有這隻鴿子帶來的經濟效益。反正任誰也查不到他這裏。他有大學教授的華麗外衣,也有科學家的光罩,他帶過的助手也快要上升到三位數了。
“小乖乖,快飛出去吧,你是最棒的,方位坐標都已經調整好了,還是那個單元還是那個地方。做完了這次,也到了實驗項目的收尾了,你也要再一次的被大卸八塊地回到實驗室裏了。去吧...”男人變態的呢喃著,看著雪白的鴿子奔著窗戶下麵打開的小洞哪裏飛
出去,做完了這一次,窗戶上的玻璃又該換了,誰讓自己租住的負一層沒有窗戶罩子呢。玻璃窗碎掉那是很自然的事兒。鴿子栩栩如生的翅膀發出很是輕微的不同於血肉鴿子翅膀扇動的聲響。嗡嗡,嗡嗡...
“唉,還是沒有攻克這個難關,是不是得叫那個最聰慧的助手給看看了,不行啊,當年自己就是竊取了導師的一部分成果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而他的導師因此鬱鬱而終。有了自己的前車之鑒他信不過任何人。”
男人眯縫著眼睛,看著略微有瑕疵的鴿子飛到了窗戶跟前,卻是又飛了回來落在了桌子上,落在了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