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凰宮在皇宮中軸線東側正中,穿過禦花園再繞過幾座小宮殿便是疏凰宮所在。
朱牆黛瓦,亭台樓院,比起剛剛路過的那些宮殿,疏凰宮更恢宏一些,但更加蕭索 許是許久未住人的緣故。據聞自先皇後過世後疏凰宮便空了下來,隻留了個宮女守門並常令人前來打掃,繼後則是另修了座宮殿元安帝親賜了“坤寧”二字予她居住。
元安是南越今上的國號。
進了疏凰宮,入目便是一片青翠綠竹,正是一碧無際,蕭蕭簌簌、離離蒼蒼,說不盡的灑然。
“這竹子似乎原產自縉州?”言蹊問。
疏凰宮裏的竹子雖因常年長在郢都,染上了些郢都竹的特征,但隻要細觀竹葉的紋理脈絡還是能辯出其與郢都土生土長的本地竹的不同之處。
對竹子沒有深刻了解的人是很難分辨出這麼細微的差別的,言蹊也隻是因酷愛竹的林淮師兄常在她耳邊提起各地竹子的特征及用處才分辨出來的。
翊王睨了她一眼,心中驚歎,麵上卻不顯。
“是我母妃從縉州帶來的。”
母妃?
經他一說言蹊才想起來先皇後出自縉州雲氏,元安帝未登基之前曾代天子巡視天下,至縉州時遇見了還待字閨中的雲家二小姐,也就是現在的先皇後雲氏。
待元安帝巡視回京便請了聖旨迎雲氏為妻。隻可惜元安帝登基後便廣納後妃,對雲氏不冷不熱的,雲氏自此落下病根,在翊王九歲時便撒手人寰,鬱鬱而終。
這樣看來這裏的竹子出自縉州倒也不奇怪。
言蹊的生母也姓雲,不過蘇家雲氏和先皇後雲氏那相差的確不是一截半截。縉州雲乃是隱世大族,而蘇雲氏所在的雲家是後起的勳貴,與曆經幾朝更迭而屹立不倒,聲明不減的大世家根本沒得比。
言蹊點了點頭邁步向內殿走去。
入了內殿,在窗邊小榻上坐下,翊王坐到榻的另一邊,喚了一旁侯著的宮女斟茶。
捧著青瓷繪荷盞所盛的清茶,聞著悠然茶香,賞著窗外瀟瀟綠竹,倒也愜意。
如果對麵的人也消失的話便更好了。
不過總比待在煩悶的玉露台欣賞那些個千篇一律的絲竹歌舞好上太多。
言蹊不想理翊王,翊王自己也不是聒噪之人,二人對做飲茶,卻是無一人開口說話,兩人也不覺尷尬。
小坐半晌,待得時間差不多之時,言蹊放下手中茶盞,道了句:“出來這麼久了他們應該等急了,回吧!”便起身離去。
翊王也與她一道往回走。
玉露台的宴會剛散,言蹊與翊王回到玉露台的時候剛好碰上離開宴會的雲氏和蘇言歡,與翊王行禮道別後便出了宮與先出來等在宮門口的蘇覺父子三人回蘇府。
馬車行至玄武大街的瞿安路時言蹊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沒做,便讓蘇覺一行先回蘇府,自己下了馬車繞道去了梧桐街。
開門的還是上次的那個小斯,隻是今日她沒有見到她想見到的人,隻在小斯的手裏拿到了一封信。信裏交代了張玄清和林淮有急事先走了,讓她再找幾日如果還是沒消息就回白宮去吧!剛好言蹊也是這麼想的,把信翻折起一個角湊到燭火上點燃放到桌子上,等它燒完後交代了小斯幾句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