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汶君根本連自己是怎麼回來的,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都沒什麼印象了,睡的昏昏沉沉,在手機響了五六回之後,終於被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聽筒那頭傳來陳漸關切的聲音:“汶君,你沒什麼事吧?我上午把車開出去追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你了。”

陳漸已經快要被自責和擔憂淹沒了。他就不應該由著靳子安帶走許汶君!

“我還好……”許汶君揉揉太陽穴,有氣無力地開口回答,隱瞞下了早上的一切。

聽筒中安靜下來,陳漸沒再說話。他心知肚明,許汶君在騙他,卻由著許汶君的意思,沒有戳破。

他從小和許汶君一起長大,她有多逞強,他就有多心疼。

然後便是久久的沉默。許汶君沒有掛電話,等著陳漸的下文。許久,他終於開口:“你還要這樣繼續下去嗎?”

她知道陳漸指的是什麼,左不過就是她現在暗無天日的婚姻。她也知道他對她的情意。自幼一起長大,做不得假。可是無論她做什麼決定,他都沒有怪過她,從來都是最支持的那一個。

最深沉的愛意,大抵如此。

許汶君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語氣堅定:“我已經決定要離婚了。”

陳漸是開心的,盡管他清楚的知道,就算是許汶君離婚,也不會選擇自己。

他知道許汶君不愛自己,他隻希望能陪在她身邊,隻希望她過得好。

他沒有評價對與錯,也沒有問她以後的打算,而是說出了更讓人安心的一句話。

“汶君,我現在去接你。我帶你走。”

許汶君也沒有反對。畢竟她一個孤兒,離開了靳子安,她便無處可去。

陳漸很快就到了,許汶君也沒什麼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

臨出門之前,她最後環視了一下這個她曾住了兩年的家。說是家似乎都太諷刺。這個所謂的家,有過蘇妙的印記,蘇妙有這裏的每一把鑰匙,靳子安更是為了蘇妙,甚少回來。

而現在,既然決定了要離婚,這裏就不再是她的家了。或者說,這裏已經不再歡迎她了。

陳漸看出了許汶君眼裏的不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許汶君微不可察地歎息一聲,硬撐著笑了笑:“沒事。走吧。”

陳漸點點頭,接過許汶君的行李箱率先往外走,才剛一出門,就遇見了正回家的靳子安。

靳子安剛走到門口。他早上眼見著許汶君暈著,想著這會怎麼也該醒了,就這樣矛盾地一麵厭惡著她,一麵又忍不住擔憂她。

結果他還沒進門,就看見別的男人從自己家裏走出來。靳子安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好脾氣,瞬間就化成了滿目的嫌惡,不收控製地惡語相向。

“可以啊許汶君,把我早上說的話當耳旁風嗎?居然還光明正大的把奸夫帶回家裏了。”

許汶君漠然地看著靳子安,正想說點什麼,一旁的陳漸率先開口了。

他實在是無法再忍耐,實在是見不得靳子安一次又一次對許汶君的傷害,一拳打上了靳子安的麵門:“你說夠了沒有!你不愛汶君就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