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兩年的婚姻,於他靳子安而言,究竟算什麼?
這個問題許汶君想了整整兩年,從來沒有想清楚過。是自己視若珍寶,卻在角落裏蒙滿灰塵的婚紗照,還是這個他從來隻當成酒店的家?
許汶君躺在床上,默默地看著靳子安收拾利整,想也知道是要出門去見蘇妙。
不過,他出不去了。
想到這,許汶君自嘲地笑了起來。
“靳子安,今天是咱們的結婚紀念日,一天見不到蘇妙就心癢難耐嗎?為什麼偏偏是今天?”
靳子安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而鄙夷:“看在父親的份上兒,奉勸你安分一點,再跑去父親麵前做小人試試,我一定讓你知道我能做到什麼地步。”
“靳子安,咱們打個賭,要是你能走出這間屋子,從今往後你怎麼樣我都不管。要是你走不出去,往後就別再去找她。”
“瘋子。”靳子安看也不看她,伸手推門,卻推不開。
許汶君笑出了聲,像是意料之中。她從枕下拿出結婚證,拿在手裏晃了晃:“隻要我還在一天,我就不會讓蘇妙上位。”
靳子安冷笑了一聲:“怎麼?”他回身走近許汶君,從她手中搶過結婚證,“如果不是父親,你以為我會娶你?本來就是你破壞了我和妙妙,還有臉以正位自居,不覺得可笑嗎?”
“既然你這麼喜歡,送給你好了,”靳子安把結婚證往她身上一扔,“反正我也不要。我隻要這裏的鑰匙就夠了。鑰匙呢?拿出來。”
說著,靳子安捏住了許汶君的下巴:“別壞了我的心情。”
低沉迷人的聲線,卻說著涼薄過凜冬寒風的話。許汶君一偏頭脫離他的鉗製,站起身打開了露台的門,手腳並用地爬上欄杆,顫抖著站起來,向靳子安伸出手。
手心躺著的,赫然是那枚靳子安想要的鑰匙。
“想要嗎?來拿吧。”許汶君輕輕踮起腳。“隻要你來牽著我的手——”
這是一場鬧劇,被許汶君弄得非常難看的鬧劇。
靳子安是這場鬧劇的唯一觀眾,無動於衷地看著她,眼神就像是在看最令人厭棄的小醜。
“就像你牽著蘇妙一樣。”
靳子安終於動了,緩步向前走去,向她伸出手,卻避開充滿期待的手掌,直接拽著許汶君的小臂猛地一拉。隨著一聲驚呼,許汶君從欄杆上落下來,額頭磕在門檻上。
痛……痛得連保持清醒都很難。她的小臂被靳子安扯著,手指被一根一根掰開,取走了手心的鑰匙。
“你沒有資格和妙妙相提並論,你是什麼樣的貨色,你自己心裏有數。”
語調冰冷,帶著顯而易見的嫌惡。這是許汶君昏迷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她再次睜開眼時,殘陽餘暉照得整個房間通紅,婚紗照相框上的玻璃鏡片反著光,刺得她眼睛發疼,不知不覺落下淚來。
畫麵裏的她笑靨如花,靳子安卻麵無表情。
這就是她的婚姻。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汶君才從地上爬起來,簡單處理了一下額頭的傷口。
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是一條彩信。許汶君打開,是靳子安的號碼,隻有一張照片,畫麵上,靳子安懷抱著蘇妙,笑的寵溺。
那樣的笑容,靳子安從來沒有給過她。
她知道靳子安不愛她。如果是另外的什麼人,她都可以放手,隻是這個人,為什麼偏偏是蘇妙?
直到屏幕上突然顯示起靳子安的名字。許汶君深吸一口氣,接了起來,那頭卻是蘇妙的聲音:“對不起……我不該讓子安在這麼重要的日子出來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