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一個多小時,行行就在病人旁邊坐了一個多小時。
病人不撒手,她根本就走不了。
醫生隻好帶著她這個障礙物一起做檢查,數不清的儀器一輪接過了一輪,結果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真的醒過來了?”
昏迷五年的植物,其實,在醫學上早已經是被判了死型了,苟延殘喘,也不過就是為了那一點人道主主義的精神罷了,那些曾給予希望的家人,朋友,也在一天天無望的等待裏徹底放棄了希望。
可偏偏就在將死的人身上,生了奇跡。
奇跡。
連醫生都不敢相信。
然而行行一臉木然的坐在了旁邊,當初,那可是醫生要她去刺激他的,這下好了,她真把他給刺激醒了,想想她怒火衝天說出來的那些話,總覺得這事情好像不能善了啊……
她視線往下移,落在了被他死死抓住了的那隻手上。
從急究室回到了病房,她一直都脫不了身。
護士姐姐終於是對她和顏悅色了一回:“病人這是剛剛有了知覺,可能還有一些肌肉痙攣方麵的問題,等他醒過來就會放開你了……”
不不不不,姐姐,您真是想多了。
等他醒來了,就更不會放過她了……
想了半天,她拿出手機,翻出了文鏡心的電話,明遠東醒了他是最高興的人,兩個人一見麵抱頭痛哭,自然而然的也就把她這個路人給忽略了,她想得挺好,隻用一隻手就撥通了文鏡心的電話。
“什麼?”文鏡心聽了她的話大吃一驚,“醒了。真的?”
“我騙你幹嘛?”
“啊……好……”文鏡心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上一次看他動了都已經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如今簡直要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兒給砸暈了,“你等著,我馬上到。”
電話啪的一聲被摔下了。
行行鬆了一口氣,剩下的事就交給文鏡心吧,可一轉過了頭,目光就落入了一雙深如夜色的眼眸裏。
完了,她頓時寒毛一炸,時間沒算好……他們這位明神居然在援兵沒到之前就醒過來了……
她往後退,可手又被他抓著,逃不開,躲不掉,仿佛被什麼危險的生物給盯上了一般的,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奇怪。
他昏迷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明明不是這樣啊。
那麼蒼白,荏弱的一個人,可目光冰冷,撲天蓋地,仿佛是把她和整個世界都隔離了似的,她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見,眼裏隻剩下他一個人,隻有他,隻要他在,仿佛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一種生命了似的。
明明是他回到了現實裏來。
卻仿佛是她,被他拖進了那個深不見底的深淵裏去。
釘在床上的蝴蝶標本飛走了。
她在他所畫出的結界裏,對上了一個冰雪做成的美人。
等文鏡心一趕到了醫院,就被屋裏那深情凝視的兩個人給驚呆了。
“你們……”他那一肚子生離死別全被他們給憋回去了,“你們這是……”
行行簡直是生無可戀,兩個多小時了,她就被這人這麼固定在這裏,他不說話,也不放手,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就算她是塊木頭吧,這麼長時間也要被他看豁了:“問你們明哥,到底是想幹什麼吧……”
文鏡心也是莫名奇妙,轉過臉去看向了明遠東。
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