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警局,也不知道辦理離職手續那兩天是怎麼度過的。
無論是警局還是道上的人,都沒有一個人可以告訴我彤彤去了哪兒裏。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我想找也找不到。
我將自己反鎖在家裏,沒日沒夜地喝著酒。我希望能夠用酒精麻痹自己,因為我發現,隻有醉酒以後,我才能睡得安穩。
叮咚,叮咚的門鈴聲響,我已經開始有些分不清這是幻覺還是真實。直到聽到那重重地砸門聲以及林然那略顯冰冷焦急的聲音時,我才意識到,這真的是現實。
跌跌撞撞地將門打了開來,看到的是林然那張精致的麵龐。她的身邊還站著洛修齊和恕哥。
“嗬,你們來了?你們來,幹什麼啊?”我倚在門框上繼續喝著手中的易拉罐,眼神也很是迷離。
“楊樂,警局說你辭職了,我還不信。尋思叫上恕哥和洛,來一起看看,你卻是這幅樣子。還有,你這是什麼味道?你餿了麼?”林然捂著鼻子問道。
“你要是幾天不洗,保準兒也這味兒!”洛修齊在我回答之前說道。
“進來坐!”我用腳踹了踹地上的酒瓶,酒罐說道,“怎麼樣,喝點什麼?啤酒?呃~”我打了一個嗝之後,便去打算給他們拿三罐新的。但是找遍了卻隻找到兩罐,於是我拿著那兩罐新的,又把廚房的料酒拿了出來。
“來,你們仨喝啤酒,我喝這個,幹!”我舉著料酒就要往嘴裏送,但是卻被洛修齊一把奪下。
“這可是料酒!”洛修齊厲聲說道。
“料酒不是酒麼?你看啊!”我拿過酒瓶指著上麵的配料表說道,“水,黃酒,食用酒精……這比那啤酒不差!”我嬉笑著。
“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了什麼鬼樣子!”林然從自己包裏拿出一個鏡子,正對著我。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有一些恍若隔世。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憔悴,胡子都長了出來,黑眼圈快比國寶大了。麵容枯槁這四個字來形容我,是一點也不過分的。
“無所謂了,我現在就是一隻鬼。一隻酒鬼,一隻瘋鬼,哈哈哈哈!”我放聲大笑。
洛修齊突然一拳就打在了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傳遍身體的每一根神經。料酒瓶也咣當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稀碎。
“楊樂,你是不是有病?你覺得彤彤希望看到這樣的你麼?別說彤彤現在隻是失蹤,就算是真的出了意外,我們也不應該就此消沉。”我聽他這麼說,不禁怒火中燒,抬起手就是一拳重重地回擊了過去。
“洛修齊,你別提彤彤。你不配!”我這麼一說也算是徹底地激怒了洛修齊,我倆就這樣扭打在了一起,互不相讓。
最後還是恕哥,一把將我倆分開。
“洛,你先回去吧。小樂,現在這個狀態,你倆還是都冷靜一下比較好。”恕哥就是恕哥,一出場就壓得住局麵。甭管之前,我們打的多熱烈。恕哥的一聲令下,洛修齊縱然一肚子的火也隻好壓了回去。
洛修齊走後,恕哥又對林然說道,“他家裏應該有藥箱,你幫他上點藥。我給他這兒收拾一下,都快成豬窩了。”恕哥說完,便抄起我放在牆角的掃除工具開始對我家進行了一番徹底的清潔工作。
林然簡單看了一下我的傷勢,並不算很嚴重,隻是眼框處被打的皮有些綻裂。她用鑷子夾起了一塊酒精棉顧不得我齜牙咧嘴地喊疼,硬生生地在傷口處蹭著。
被她這麼一折騰,我這酒也算是徹底醒了。其實,我本來也就是三分醉七分迷糊罷了,隻不過現在,連那三分醉也快沒了。
“酒醒了?”恕哥在我的廚房找了一些米,隨手熬了點粥。
“謝謝。”聞著那米香,我的胃裏也開始抗議了。顧不得粥熱,便大口地挖進了嘴裏。我感覺被酒精麻醉多日的胃腸開始逐漸溫暖,又有了蘇醒的症狀。
“你,有什麼打算麼?”或許是因為見識到我之前的抽風,現在林然問起話來多了一份小心。
“我還沒想好,也不知道。我又不像咱恕哥有本領幹飯店,可能去隨便找份早八晚五的工作吧?”我勉強地笑了笑。
“早八晚五的工作?你不是還得找麻花麼?”林然問道。
“是啊。抽空找吧。從老徐落網以後,已經這麼多天了。我覺得希望很小,很渺茫,但是我真的不願意放棄。”我兩隻手不斷地砸著自己的頭,“為什麼我要做警察啊,為什麼啊。如果我不是個警察的話,彤彤一定不會出這種事的!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