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樹林裏竄出的那些大漢個個身手矯健,人人手執兵刃。
那群強盜出來後,迅速列成五個縱隊,將蒙元霄的五輛馬車團團圍住。
那些盜匪服色各異,但每個縱隊都在左手臂上纏著顏色不同的布帶,綠、黃、黑、白、青五種顏色。
每個縱隊前都站著一名服色光鮮的漢子,看那氣勢,是每個縱隊的首領。
蒙元霄雇來的五名車夫看到情形不對,趕緊拉住馬韁,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這是江湖上行腳的規矩。
如果遇上強盜打劫貨物,隻要車夫們不亂跑亂闖,出手搶劫的盜匪們一般都不會傷害行腳的車夫。
蒙元霄初入江湖,從未遇到過這種場景。看到五名車夫被群盜嚇得渾身瑟瑟發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吧,不用怕的。有我在這兒,他們也吃不了你們。”
五名車夫雖然對出手闊綽的蒙元霄很有好感,但他們都不知道蒙元霄有多大本事。聽得蒙元霄這麼說,俱都在心裏暗暗埋怨蒙元霄:“這個未經世事的闊公子也真是不知好歹。仗著有兩下拳腳功夫,就目中無人了?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啊?你還能打過這麼多魔頭?”五名車夫心裏這樣想,臉上可不敢對衣食父母露出不滿情緒。
“公子,您是初出江湖,不懂得我們行腳的規矩。”一名車夫低聲對蒙元霄說道:“我們必須這麼做才能保住小命。”
蒙元霄未及說什麼,幾聲尖利的呼哨突然響起,大路上又馳來十幾騎馬,擋在了前麵。
來者一言不發,麵如寒霜。
蒙元霄雖然在龍家破宅院裏聽到過盜匪首領說話,但沒見過他們的真麵目。前麵五人一字排開,一個四十多歲的威猛大漢越眾向前,雙手空空,隻在腰帶上插著一管綠瑩瑩的玉簫。
那管玉簫看上去跟蒙元霄的寒玉簫有些相似。
蒙元霄盯著楊連鵬腰間的那管玉簫,心想:“聽仙子前輩說普天之下有兩管玉簫,一管是寒玉簫,另一管則是暖玉簫。想來楊連鵬插在腰間的應該就是另一管稀世奇簫了。不知他是從何處弄來。”
蒙元霄心念未已,隻聽那漢子對李若寒說道:“李兄弟遠道而來,辛苦了。”
靠,這群強盜是把李若寒當作押運珍寶的老大了。
李若寒不做聲,看向蒙元霄。
蒙元霄點了點頭,站在馬車上向目不識人的楊連鵬抱拳還禮:“不辛苦不辛苦,倒是楊幫主一路鞍前馬後的護送,小可要感謝你們,你們辛苦了啊!”
楊連鵬疑惑的看著蒙元霄:“公子姓李?”
“非也。小可姓蒙。”蒙元霄搖了搖頭:“楊幫主你弄錯了。”
“你姓蒙?”楊連鵬懵了:“你怎麼知道我姓楊?為什麼姓李的不出來搭禮卻是你出來說話?”
“你弄錯了我可不會弄錯。”蒙元霄笑著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誰和你們說話都一樣,隻要表達清楚就好。你說對吧楊幫主?”
楊連鵬被蒙元霄的一番搶白弄得極是尷尬,幹笑兩聲,說道:“對對,和誰說話都一樣。”心裏則想道:“大爺才懶得和你囉唆,待會兒就讓你知道本大爺的厲害。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臉書生,出來充什麼英雄?”
他真不把麵目俊朗皮膚白皙的蒙元霄當盤菜,認為真正的頭領還沒有出來答話。轉念又想:“對了,姓李的和姓陳的可能是這小白臉秀才雇來的保鏢,雇主當然是老大了。”想到這裏,心裏釋然,笑著對蒙元霄說道:“閣下是要去趕考嗎?”
這楊連鵬也是個騷包,探子從長安發來飛鴿傳書,人家是從長安出發的。從長安到川蜀怎麼可能是趕考?哪兒有京都的人到地方上去應試的。
“非也。”蒙元霄也不知道大唐的應試規則,他也跟楊連鵬胡攪蠻纏,搖頭晃腦的說道:“楊幫主又弄錯了。”
“非也?”楊連鵬一愕:“我怎麼弄錯了?”
“我嘛,學什麼都行,就是讀書進不了腦子。”蒙元霄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說道:“左考右考連番考,次次名落孫山。唉,無奈之下,隻好拿些財物到川蜀節度使那兒打打關節,行賄行賄,也好撈個小芝麻官做做。我這人缺心眼缺文化缺官位,就是不缺錢。真是慚愧,”說完,哈哈大笑。
李若寒和柳亞馨見昔日溫文有禮的蒙元霄忽然變得張狂幽默起來,覺得甚為滑稽,相視而笑。
“蒙公子倒是個爽快人,沒有讀書人的那股子酸氣。”楊連鵬也忍不住笑了:“我喜歡!”
“你喜歡?我也高興啊。”蒙元霄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就在幾天前,有兩個朋友煞有介事的跟我說,黔貴的青龍幫首席長老改了行,糾集了一夥人專在路上等有錢人;黃麻坡的楊幫主更是俠名遠播忠肝義膽,隻要見到有錢人上路,就一定要跟在屁股後麵護送,你不讓他護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