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妍整天呆在家裏彈鋼琴,她的琴技雖然比不上歐陽識俊但也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可是從她彈的曲子中聽不出來像一個快要成為新娘的喜悅。歐陽識俊忙於婚禮,並沒有發現這一切。紀月寒星每一個還是守著她,哪怕隔著一道門他也願意,從門縫中他靜靜的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心裏像被針紮般的痛。
紀月寒星的手機響起來,是歐陽識俊打來的,掛斷電話後,他輕輕的敲了敲門。
房間裏琴聲戛然而止。“進來。”
紀月寒星推門而入,走到她的麵前時,他看見了她的眼睛微微泛紅。
“少爺讓我接你去試禮服。”
“哦。”
車子在頂尖國際婚莎店門口停下。歐陽識俊打開車門將歐陽妍抱出車外,放在輪椅上推進店裏。經理拿出特意為歐陽妍訂做的禮服,四個服務員從裏麵把禮服拖出來。那一刻店裏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那漂亮的婚莎。
白如雪的婚莎上點綴著火紅的玫瑰,衣袖綰成兩隻蝴蝶的尾巴,衣領像一個蒲扇,裙擺上的櫻花是用真絲絨人工一針針的縫上去的,禮服的腰間用一排多色的鵝卵石所點綴。這是歐陽識俊的精心傑作,他熬了兩個通宵才將禮服的畫像畫好。這也是頂尖國際婚莎店做出的最好的一件婚莎禮服。
歐陽妍淡雅的看著禮服,臉上露著迷人的微笑。
“進去試試吧。”他輕輕的道。
服務員將她推進試衣間。片刻後,服務員扶著她走出來,她沒有坐輪椅,雖然走路戰戰兢兢,但身上的禮服依就襯托出她優雅的氣質。歐陽識俊欣喜的看著那好似落入凡塵的仙子,她美的像天山上的一株雪蓮,冰清玉潔般的讓人憐愛。
他走過去扶著她,愛憐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店裏的女服務員都羨慕的看著他們,歐陽識俊的俊美從進店的那一刻就讓她們心生愛慕。
服務員給歐陽妍畫了一點淺淺的淡妝。坐在鏡子前,她漂亮的像古希臘神話裏的女神,高貴而優雅。她靜靜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妝粉掩藏了蒼白的臉色。穿上婚莎的自己比平時成熟了許多。歐陽識俊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的道:“你將會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她淡淡的微笑,眼睛閃動著明亮的光芒。
午後的時光折射在落地玻璃上。
他從身後將她橫腰抱起,她驚訝的看著他:“怎麼了?”
“我們回家。”
“可是我要把衣服換下來。”
“不用了,穿著回家吧。”
店裏的所有人都欣喜的看著他們鼓掌,為他們送上祝福。她窘迫的將頭藏在他的懷裏,任由他將她抱著離開。
每天歐陽妍都有大把大把的光陰用來虛度,院子裏的海棠樹下,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照在她的身上,暖暖的。樹下放著一把藤椅,古老得像前朝遺物,每次躺上去都會吱呀吱呀響,她在這細碎的響動中安靜地聽著輕音樂。披至腰間的長發飄散在冬日寒冷的空氣中,細細碎碎的在陽光照射下,卻顯的那麼光芒,如繁花般美好。她潔淨的耳垂上有著細小仍舊明顯的耳洞,一個挨著一個,殘留著殘酷卻清晰的痛。
“小姐,有人找你。”紀月寒星的身後跟著一個女孩。
她側過頭,看到那胖呼呼的娃娃臉後眼睛閃動著異樣的亮光。
湯筱璃手提精致嬌小的手提包,白皙的臉頰上泛著紅光,她麵帶微笑。
她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是你?找我有事嗎?”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聊天,下次吧。一個禮拜後就是我的婚禮,歡迎你來參加。”她說的風輕雲淡。
“我隻耽誤你一會兒時間,很快的。”湯筱璃有些焦急,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寒星替我送客。”她又對湯筱璃輕輕的道:“失陪了。”她撥動著輪椅要進屋裏。
湯筱璃急忙上前拉住她的輪椅:“我真的有事找你,隻需要你五分鍾的時間。”
紀月寒星上前將湯筱璃拉開,歐陽妍撥動著輪椅走向屋裏。
“你真的就那麼的絕情嗎?就算你不是麥含影,但做為朋友你應該要有基本的禮貌,朋友有困難時要去關心與幫助。歐陽家雖然財大勢粗,但不至於讓客人連一杯水都不讓喝就趕走吧。”
她停下,淡淡的道:“寒星,進去看一下錦媽做好午飯沒有,我餓了。”
紀月寒星走進屋裏。歐陽妍轉過身看著湯筱璃。“什麼事你說吧。”
“你決心經嫁給歐陽識俊了嗎?野少怎麼辦?他整天為了你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你這樣讓他比死還難受。”
“跟我有關係嗎?”她咬著嘴唇,從齒間擠出幾個字,臉上麵無表情。
“我不相信你不是含影,我和她相處了十七年,我怎麼可以忘記她,直覺告訴我你就是她。或許你忘記了以前的一切,但你應該記得我和野少,我和你做了十七年的朋友,你怎麼可以狠心將我也忘記?野少,他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縱然以前他做錯過事,但現在他為了你改變了很多,這些你都知道不知道?”
她的話字字刻在歐陽妍的心上,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悲傷開始隱喻。
“我沒有別的要求,隻希望你現在去見見他。”
“說完了嗎?說完你可以走了。”她淡漠的轉身走進屋子。
湯筱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角流下眼淚。
穎炫野靠著牆壁坐在地上,地上雜亂的扔著許多空酒瓶,他一杯接一杯的像水一樣喝著濃烈的酒。他的眼睛布滿血絲,頭發淩亂,下額長著淺淺的青胡渣。
天恂借著半掩的門縫無奈的看著憔悴的他。
湯筱璃邁著沉重的腳步走上樓梯,天恂一把拉著她,急忙問:“怎麼樣?她願意來見他嗎?”
她沉默不語。天恂知道是什麼樣的結果了。他歎了一口氣:“我就知道她不會來。”
“她變了,變的冷血無情,變的陌生可怕。”
“或許不是她變了,是她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天恂一拳砸在牆壁上。
“不,直覺告訴我她就是含影,她一定是。”湯筱璃激動的抓著天恂的衣服,眼睛撲簌簌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