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社攻防戰已持續數日,進入夏季的長社,越來越炎熱。這天傍晚傅燮見大風漸起,大喜,大步流星直入縣衙,湊到皇甫嵩耳邊,壓低聲音:“大人,東南風起,可擊矣!請讓我如此。。。如此。。。”
“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如此怕是過於危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請大人下令!”
“罷了,你且先行,一定要活著回來!”
二更,皇甫嵩突然讓親兵召集眾將於縣衙彙合:“賊將不懂兵法,連營水草豐茂之處。連日無雨,以火攻之,必能奏效。今夜風大,諸位立即回去整頓兵馬,兩刻鍾之後收拾妥當,集中於城牆之內,等我將令。”
諸將頗有遲疑。
突然天空一亮,流星自西北劃向東方,西北奎木狼新宿大盛,東方亢金龍新宿大暗。
“黃龍暗淡,奎木明亮,大利西方!汝等還不速去”
“諾”眾人神色大振。
二刻鍾之後,官軍精銳,人手一把茅草,有的還拿著木炭、油脂,自城牆上攀爬而下。
南城、東城牆上,大量的壯丁,口含枚,盤腿而坐,每人拿著兩個尚未點燃的火把。
城牆之內,諸將各統本部,黑壓壓的到處都是士兵。
將領和士兵們,目光皆盯著南城樓,在南城樓的陰影中,站著這隻官軍的最高指揮官,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讓成千上萬人死去,也會讓成千上萬人活下來。將領和士兵們屏住呼吸,他們等待著命令,他們不斷在心中祈禱,黃巾兵力倍於官軍,他們不知道能否活著回來。
終於,敵營內的外圍糧草驟然起火,先是數點星星之火,之後是成百上千的糧食、營帳被點燃。
“走火了,走火了”黃巾營寨中淒厲的喊叫聲響徹四野。
留在皇甫嵩身邊的將領、謀士皆大喜:“將軍,敵營已亂,我們攻擊吧!”
回應他們的是皇甫嵩陰暗、冷峻的微笑:“沒我命令,誰也不許擅自行動!”
成千上萬的眼睛,盯著敵營,焦急代替了畏懼,躍躍欲試的期盼和欣喜逐漸傳遞開來。一炷香時間後,敵營之外的曠野中,突然出現了數千火把和無數旗幟,從外側將黃巾軍營寨團團圍住。外圍的官軍齊聲大喊:“漢太尉楊賜,帥援軍2萬前來討賊,眾將士,隨我衝殺!”
城樓上的皇甫嵩這才一笑:“聽我將令,點燃城樓上火把!”“軍樂隊擊鼓!”“傳我將令,援軍已到,左軍右軍出擊!”
。。。
長社南麵一兩裏外的黃巾營中,何儀正摟著兩個美人睡得真香,卻被沉重的鼓聲,淒慘的哭聲,尖利的報警聲,此起彼伏的喊殺聲驚醒。
何儀手忙腳亂穿上衣甲,頭重腳輕地提著寶劍,衝出帥賬,隻見自己營寨之中,南北皆有數不清的的營帳、倉庫、糧草被點燃,黃巾士卒有的奔走呼號,有的四散逃亡,喊殺聲不絕於耳!
營寨之南有無數火把旗幟,隱約間不知敵人多少,隻聽見“太尉楊賜”“援軍2萬前來討賊”。
又見無數火把將長社城牆照得如同白晝,城牆上士兵如林,旌旗搖動,長社南門大開,無數官軍蜂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