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空間向著狹小的入口移動。知英費力地拉著幾乎定格在地上的豆子,托著兩個累贅。
突然,赫然看見了站在門口等著她們的人,穿著白大褂的陳豪,鏡片上反射著到來的兩個人。見到知英的一刹那,嘴角浮出淺笑。
看著在門口親自迎接她們的人,心裏不禁嘲諷:這個醫生似乎有點太熱情過頭了。
把耷拉著頭的豆子,拉到了陳豪麵前。兩人似乎不需要用語言交流,而豆子抬眼的瞬間,是陳豪向她點頭,算是問候。
看著俊臉,再也沒有了少女般的花癡情懷,他,無論如何是一個劊子手。陳豪也察覺出,在自己麵前這個女人眼裏的異樣。是所有病人,也不算是病人,對醫生的不友好和惡厭。這種事,他司空見慣。
因為有知英德提前通知,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著某人去赴刑場。
陳豪向知英點了點頭,徑自走了進去。
豆子定格在原地,直到陳豪的背影消失在拐彎處。
緊握的冰冷拳頭,被溫暖包圍。
戰栗的身子似乎也變得平靜。
終於哽咽出聲:“知英,你知道嗎?我走進去以後,就做不成母親了!”
汪洋的大眼突然抬起看著自己的好朋友,知英動動嘴唇,似乎要說些什麼,“現在不行,以後也永遠不會了!”咆哮著打斷知英的話。
知英一愣,她本想開口安慰她,以後還有機會的。
看見淚眼的豆子,聽她說出這樣的話,她終於明白了,她這次來,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她是真得在乎潘安。
為了一個男人,可以犧牲自己做母親的權利!這個代價似乎也太大了!
他又是究竟為了什麼?
沉默發呆的兩人,被急急跑過來的護士,回過了神。
豆子跟著豆子走了進去,知英坐在了一旁的膠椅上,看著門成一條細縫。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見了敞開的大門,手術已經結束了嗎?但卻不見豆子來找自己,難不成,她趁自己睡著的時候,就走了吧?
立馬站起身,雖然這樣想著,但是她覺得豆子還在。
問了問旁邊的護士,知道了陳豪的辦公室。輕輕地在門上敲擊著,因為沒人理,而變得煩躁,加大了手掌的力度。
本想向前狠狠踹一腳時,門卻“吱呀”地開了,知英在陳豪的腋下,瞪眼看著他。因為她的餘光看見了背對著坐著的豆子。
“這裏是醫院,脾氣不要這麼火爆好不好!”頭頂上傳來不悅的聲音。卻感覺是對一個認識很久人的說教,知英頭立刻變得很大,她覺得自己身邊的男人,沒一個不愛說大道理的。
好吧,她認錯,打擾了醫院的安寧,因為這裏有許多的亡靈。
嘴裏卻不滿:“誰叫你的耳朵不好,害得我的手都敲腫了!”
陳豪笑笑,示意她現在不是和他磨嘴皮子的時候。
兩人的表情同時變得凝重地看著不遠處的人。知英想走過去,卻看見了正向自己走過來的豆子。
臉上的淚痕依然可見。
一直望著知英的眼光,瞬間向上移動,“謝謝你!”知英聽得出她這是向陳豪道謝。
看來他們在這個屋子裏進行了很長時間的交流,難不成這個陳豪還對豆子進行了心靈治療。
疑惑著看著他,卻換來臉上的微笑。
“知英,我們走吧!”沒有先前臉上難看的陰霾,知英知道豆子的心情恢複了一大半,看來這個陳豪還是挺厲害的!
“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知英看著豆子。
“我找的是你。”
知英更加疑惑了,他找自己有什麼事?
陳豪蹋著大步向前,塞了一張卡片在知英的手中。望著上麵的字眼,頓時成了張飛,“你什麼時候成了長嘴婦女了!”這是對著豆子吼的。
快速惱火地撇過臉,不再看那兩人,快步走了出去。手中拽緊卡片,卻沒讓它飛向寒風中。
聽見追出來的豆子叫著自己的名字,淚無聲地在臉上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