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自己床邊的老人戴著金邊框眼鏡，穿著複古的衣裳，脖子上戴著一串珠子跟舊舊的鍾表，衛寶兒再次揉著眼睛，驚訝；“爺爺？我……我不會也死了吧？我在天堂嗎？”
一本書敲在她腦袋上，可是她感覺疼啊。
“死什麼死，說什麼不吉利的話，今天的風水功課都做完了吧？”爺爺還是那副嚴厲的樣子，衛寶兒翻身下床，走到書桌前把做完的風水課程找出，遞給爺爺。
爺爺接過書本起身走到一旁翻看，點頭；“做得還不錯，把風水秘籍再背一遍。”
衛寶兒哦了聲，跟以往背書似的念道；“廟前貧，廟後富，廟左廟右出鰥孤，大門對後門，破財不聚財，住宅不方正，此屋人丁有病症，明堂如播米，子孫窮到底，屋東開窗，紫氣東來……”
“不錯，看來記得牢。”
衛寶兒頓了頓，忽然開口；“爺爺，我是不是死了？”
“死？爺爺我都還沒死呢，你就想先比爺爺蹬腿蹬得早，讓爺爺我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不是？”
“難道我是在做夢？可我夢到了什麼……完全想不起來了，到底是什麼……”
衛寶兒敲著腦袋，她總覺得她好像遺忘了什麼，是什麼人和事？
爺爺走到她麵前，手放在她肩膀上語重心長；“寶兒啊，想不起來的事就別想了，忘了吧。”
[忘了吧？]
衛寶兒怔怔的看著爺爺，不知為何腦海裏有道模糊的身影，眼淚止不住的流；“爺爺，我到底是為什麼擁有能夠看到人命數的能力啊？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眼睛，我不想看到的……”
爺爺表情心疼的抱住她，安慰道；“傻孩子，你不是衛家第一個能夠看到的人，咱們衛家的還有位被剔除了祖籍的祖先，他也同樣跟你有這樣的能力，隻可惜他擁有那樣的能力不是造福而是禍害了別人……”
“爺爺？”
“其實擁有這樣的能力，是福也是禍，但也能在於你自己的掌握，是你可以改變的，爺爺說過，人的命數自有定數，若你是為了替好人改命造福爺爺不會責怪你，可你若是用這本事斂財害人，爺爺就不會原諒你。”
衛寶兒低垂下頭；“……他是好人，我說過會幫他改命。”
“他？”
爺爺的疑問讓衛寶兒頓著，捂著頭；“他是誰？我好像記得他，是誰來著？是誰……”
頭好疼，他到底是誰，是誰？
視線忽然落在手腕上的環鐲，怔住，這鐲子……
[戴著它，能保命。]
[若是哪天有人要挑撥離間你與本王，你會聽他的麼？]
[衛容，我不會讓你死的……]
“哐啷！”
畫麵如同一道裂痕碎裂，就連眼前的爺爺也都逐漸消失，衛寶兒伸出手；“爺爺！”
“寶兒啊，爺爺走了，不管以後你經曆什麼，都是冥冥之中自由定數啊，要記住遵從你的心意。”
“爺爺！”
衛寶兒突然睜開眼坐起身，纏著紗布的頭疼得緊，她環視了屋內一眼，她回來了？
“寶兒。”衛容聽到喊聲急忙走進屋中，見她臉色蒼白將她攬入懷中，眼底是自責；“對不起，是本王來遲了，讓你受了傷。”
如果不是角雕在水上盤旋引起他的注意，他差點就要失去她。
衛寶兒嗅著他身上熟悉的龍涎香，一時間失控躲在他懷中肩膀顫抖，衛容將她放開，見她低頭隱忍哭著，溫柔替她擦拭去眼淚；“寶兒，沒事了……”
“我以為我死了。”
在夢裏，記不起衛容的時候，她很害怕她是否死掉了又或者再也想不起什麼。
“你怎麼會死呢，本王不會讓你死的。”衛容淡眸含著柔意，她抽泣著，見自己腦袋裹得挺緊，還疼得很，問；“我掉下水之後發生什麼了？”
“你撞到了水底的焦岩上，是角將軍引本王過去的，傷口鳳燁已經給你處理好了。”
衛寶兒抓著衛容的手；“宸王他們都獲救了嗎？船上的人……”
衛容淡淡一笑；“宸王跟餘夢自然都救出來了，至於船上的人，他們引爆了火藥，本王趕過去時，船已經毀了。”
衛寶兒低垂下眸，真沒想到，最後一刻竟然是影千麵救了自己。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與壞人，善與惡不都是人的一念之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