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甘願相助長安統一東疆,令東疆所有百姓,能過上比從前更好的日子。”
即便現在長安主動掀起戰事,踏足中土,慧明亦不抗拒。
中土六大皇朝治下的百姓,日子比東疆百姓過得要好一些。
但那是因為中土遠比東疆富饒的緣故。
真要說當權者施政,甚至比從前東疆七大王朝還要更加嚴苛。
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多修行者或者統治者修為越高,距離世俗百姓民眾越遠,便越不拿普通人性命當回事。
雙方在心理上的距離,恐怕比身體上更遠。
“雖然不知道是否跟當年之事有關,但畢竟三十多年過去了,人都有可能改變。”
空如大師微笑看著自己的弟子:“有人可能由正入邪,但也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慧明聞言頷首:“師父說的是。”
空如大師沉吟道:“說起來,你所言的那位何先生,讓為師不由自主想起昔年的千秋大孽。”
說著,他目光落在手裏信件上。
昔年十二閻羅威名蓋壓整個中土,多年之後的現在,慧明小和尚也感到緊張。
他注視自家師父展開信封。
裏麵的信紙上沒有文字,而是一副畫麵。
畫上是個女子,看上去大約雙十年華,容顏秀美,栩栩如生。
尤其是其雙目中,仿佛有光,衝出紙麵。
隻是其中視線看似柔和,但暗藏淩厲與孤寂。
“師父,這是……”慧明小和尚看向自己的恩師。
他在長安,從來不曾見過這個女子。
“昔年十二閻羅中排行第十二的‘千秋大孽’,沈和容。”空如大師輕歎:“一轉眼,幾十年了……”
畫上女子,這時竟仿佛活過來,忽然開口:“準確說來,是三十九年,大師,久違了。”
空如大師知道是對方的見字如麵:“恭喜沈施主得脫苦難,轉世重修,也請代貧僧向敖施主和長安城主問好。”
“這是一定,謝大師關心。”
畫中女子繼續說道:“這次之所以由慧明帶信給大師,是有一事相商。”
空如大師頷首:“施主請講……”
慧淨和尚送了中嶽寺的慧覺下山,然後返回廟裏,就見小師弟慧明等在外麵。
“師父在跟長安的人談話。”慧明言道。
慧淨略微有些意外:“長安?”
慧明點點頭,然後將自己這幾年來的經曆告訴二師兄。
末了,他說道:“師父說,方才中嶽寺來人,也同長安有關。”
慧淨和尚長長呼出一口氣:“原來如此。”
“二師兄,你剛才大師兄,他怎麼了?”慧明這時問道。
慧淨和尚略微沉默一下後,開口說道:“大師兄,同邪道中人為伍,脫離了師門,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慧明如遭雷擊,冷在當場。
他腦海中飛快劃過大師兄慧行的麵容。
同時,恩師空如先前那句“有人可能由正入邪,但也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話,再次在慧明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