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雲問道：“九峰書院學子的文理，除了沈家自身的家學之外，還有衍聖府的影子。”
沈和容並不謙虛，點點頭：“是妹所為，不過現在看來，祖父他們有諸多保留，相較於妹那時候，新入門的九峰學子，甚少接觸沈家家學。”
張東雲言道：“若非如此，沈賢他們，不可能進步到當前的境界。”
沈和容言道：“妹不敢居全部功勞，這當中也有那塊仙跡碎片的關係，若非如此，妹也無法在短短十數年時間裏，便讓九峰追趕衍聖府萬古基業。”
張東雲看著她：“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第二次轉世，想必也是跟仙跡碎片有關。”
沈和容歎息：“讓大哥見笑了。”
張東雲雙手合攏擺在身前，無名指、指相扣，中指、食指、拇指六指指尖相對：
“雖你是多年打鷹結果卻被家雀啄了眼，但我並無嘲笑之意。”
他徐徐道：“正相反，我很欣慰。”
沈和容聞言再歎息一聲：“仙跡，是我們兄妹一起進去，機緣巧合下得了仙跡碎片，自然也是我們兄妹的，就算有人能獨自做主，也該是大哥，而非妹。”
張東雲似是忽然換了話題：“令尊令堂呢？”
沈和容目光沉凝：“在妹離開九峰書院的時候，家父家母過世了。”
“那就不必再多談了。”
張東雲言道：“你想自己親自處理，我自然信得過，但如果對方不知好歹，那大哥就為你代勞。”
沈和容搖頭：“妹自然不會跟大哥見外，隻是當年愚魯，誤信於人，實在慚愧。”
張東雲看著對方，忽然笑笑：“你不是愚魯，你隻是對著個別人時心軟，你能從沈家重新殺出來，準備好第二次轉世的後手，與其你愚鈍，不如你最後成全他們一次。”
沈和容聞言沉默一瞬，繼而也搖頭失笑：“可能，大哥你得對。”
雖然她神情輕鬆，但張東雲分明感覺，麵前的人，心境中分明流露出冷酷。
仙跡裏楊厲等饒背叛，然後又是沈氏家族和九峰書院的事情。
沈和容最後的幾分牽掛，連續斷開。
她重回大宗師之日，九峰書院和沈家，必然會成為曆史。
嗯，如果九峰書院和沈家能堅持到那個時候的話……
“有件事情，要向大哥告罪一聲。”
沈和容這時開口道：“長時間離城，如今才回來，聽聞長安內外有更大規模的文教普及，妹本有心投身其中，不過在此之前，想要先閉關一段時日。”
“自無不可。”張東雲擺擺手。
“謝大哥。”
對方嬌的身軀，從椅子上跳下，然後跟張東雲告辭，出了大殿。
張東雲目送其離開，視線則穿越建築，朝西方中土方向望去。
此刻的中土九峰書院裏，第三峰峰主沈浩，麵沉如水，神情嚴肅至極。
不僅錢浩峰，來拿李夜羽這時也完全跟他斷了音訊。
他們前往東疆，原本隻是為了打探情報，查明長安城虛實。
現在，是被不慎被發現了嗎？
但是，難道連個消息也傳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