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說完這些話,頓了頓又道:“至於這兩封信上的筆跡,則是忠勇侯右手的手筋尚未被挑斷之前的。”
沙場上兵不厭詐、波詭雲譎,其實就在蕭無期被定國公收入麾下之後,他們的筆跡便基本上不再外傳,定國公大抵猜到了這兩封信模仿的筆跡是蕭無期什麼時候的,應當是他剛剛成為總旗的那一陣子,因為當蕭無期位置越來越高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格外注意筆跡不外傳了這一規定了。
元徵帝聽了定國公的話,眼睛眯了迷,隔了一會兒,他對殿外喊了一聲:“常安。”
常大總管立刻從殿外匆匆的走了進來,低著頭恭恭敬敬的問道:“皇上有什麼吩咐?”
“你去天牢一趟,叫忠勇侯分別用左右手抄了《赤壁賦》來。”
常大總管聽了元徵帝的話,連忙答應了一聲,低著頭說道:“奴才這就去。”就在他領命而去準備離開的時候,元徵帝又喚住了他,“皇上還有什麼吩咐?”常大總管恭敬的問道。元徵帝麵色如常的說:“你親自看著他抄,左右手稿千萬別搞混了。”
“是,奴才遵命。”常大總管離開之後,元徵帝便又坐回了書案之前批閱奏折,時間緩緩的流逝著,定國公從未覺得時間過得這樣漫長,雖然知道這一次,一定能夠將蕭無期給救出天牢,但是事情未落定之前,他心裏依舊還是緊張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常大總管匆匆的從外頭進來了,他手中捧著兩副紙稿,分別放在了元徵帝的麵前,然後指了指其中的一份,說道:“啟稟皇上,這份手稿是忠勇侯用左手抄的,那一份是忠勇侯用右手抄的。”
元徵帝聽了他的話,低眸看著書案上的兩份手稿,隻見這兩份手稿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隻要稍微細心一點的觀察,就可以發現用右手抄的那一份,有些綿軟無力,似乎寫字之人用不上勁,而用左手抄的那一份手稿則是遒勁有力,龍飛鳳舞。
元徵帝拿起左手抄的那一份手稿,仔細端詳了起來,同時翻出了此前蕭無期呈上來的奏折,又將從蕭無期書房中翻出來的兩封書信也擺在了書案上,三方對比之下,元徵帝心頭的疑慮漸漸有些消散了,盡管如此,這並沒有打徹底打消他的疑慮,他抬了抬頭看了定國公一眼,然後對常安說道:“將忠勇侯帶過來,朕要親自審問。”常大總管應聲而下。
那邊,忠勇侯府之中。
江綰正神色緊張的等著消息,她知道定國公今日是進宮麵聖去了,但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出來,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情況,眼看著天色漸漸的晚了,但是依然沒有消息送過來,江綰的心七上八下的,秋月見狀,連忙安慰道:“夫人,興許是定國公已經出了宮,但是消息還沒來得及送進來。”
這倒也是個理由,畢竟整個忠勇侯府都被重兵把守了起來,若要遞消息進來,也得看看時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