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大牢之中,斑駁的牆上點著一支昏黃的燭火,燈影跳躍,看得朱氏一陣顫抖。
此時,隻聽外頭傳來嘩啦一聲,聽著像是鎖鏈的聲音,本是躺在稻草上的朱氏忽然眼底迸發出一道光彩,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死死的抓著柵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外頭的方向。
“快著點啊!”獄卒手舉著火把,壓低了聲音道。
獄卒身後跟著一個人,身上披著鬥篷,也看不出來什麼樣貌,隻聽那人低低答應了一聲。
“就是這兒了,有什麼話快點說吧!”獄卒又說了一聲。
身後那身披鬥篷的人又怎麼會不明白獄卒的意思呢,連忙從袖中掏出兩個銀錠子塞到了獄卒的手裏,獄卒滿意的掂了掂手裏的銀錠子,然後將火把插到一旁的牆上,轉身就走了。
“你是誰?”朱氏眼底滿是警惕,手也不抓著柵欄了,身子往後閃了閃。
來人伸出手,朱氏便直勾勾的盯著那人的手,白皙豐腴,像是個女人的手?手上的皮膚顯示這個女人應該年過四十了?
朱氏一麵想著,一麵看著那人,隻見那人的手緩緩褪下了戴在頭上的鬥篷帽子,露出了一張中年女人的臉。
“你到底是誰?”朱氏死死的盯著來人,可是整個人已經縮到了後麵,距離女子伸手夠不到的位置,這段時間裏,她想了很多,最怕的就是雇她的人怕她把他們供出來,然後派人來殺她,她要是死了,她的兒子可怎麼辦呢?
她都想好了,三條命,賤蹄子的弟弟那條命跟她可沒有什麼關係,賤蹄子的弟弟是被別人打斷腿的,發燒也是他自己發燒的,至於死在牛棚裏,這個確實是她攆他去牛棚睡的,可是她又沒有直接殺了那小子!
至於賤蹄子爹娘那兩條命,都過去八年了!
證據早就沒了,就算是把墳扒開了,也就隻有兩具白骨,能查出什麼事啊!反正朱氏想好了,隻要她咬死了不承認,她就死不了!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今天來找你,是有要事和你相商的!”中年女子低聲道。
朱氏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我知道了,是他們讓你來的吧!不過我可告訴你,當初他們可是打包票跟我說出了問題,他們自己負責的,現在事情敗露,就想把我推出去當擋箭牌?”
中年女子笑了笑,道:“你要是在花想容的門口也能反應這麼快,事情又怎麼會敗露呢?”
朱氏一聽,當即便惱羞成怒了起來,她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惡狠狠道:“怎麼,你們這是打算卸磨殺驢了?我告訴你們,我什麼也不怕,你們要是打算把自己摘出去,先問過我答不答應!”
“那你肯定是不答應了?”中年女子也不惱,隻是笑道。
朱氏冷哼了一聲:“把我弄出去,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不然咱們就魚死網破,我知道這罪名對你們淶水恐怕不算什麼,打頓板子就可以攆回去了,但是你們不在乎,我就不信香雪閣就受不到影響!”
這話確實是說到了中年女子的心坎裏了,當然她也很清楚她自己今天來不是和朱氏談條件的,更不是來被她恐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