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撩起蓋頭,旋即笑盈盈的將自己的手從她手中抽了出來:“母親,有句話,女兒一直想和你說。”
汪氏一愣:“什麼?”
“父親前些日子憐惜女兒,特意送來天香樓的糕點。”江綰麵上雖然是盈盈笑著,可是半分不及眼底,她緩緩靠近汪氏的耳邊,用隻有她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妹妹嫉妒女兒得了父親的糕點,為了氣我,將那糕點搶過去,全都吃了。”
猶如當頭一棒,汪氏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就在此時,祝媽媽過來了,“夫人,該去堂屋了。”
汪氏渾身顫抖,臉色青灰一片,目光死死的瞪著江綰,可惜江綰對著汪氏行了一禮,“女兒多謝母親多年照料之恩。”
“我……我要殺……”還未待她說完,門外就傳來聲音,“該磕頭起轎了。”
江綰莞爾一笑,走到汪氏身旁,低聲道:“母親掂量著吧,這事捅出來,對你沒有好處,說不定董家……”
汪氏整個人身形一個不穩,眼前一黑,險些栽到在地。
江綰卻是低眸用帕子抹了抹眼淚:“母親,女兒也舍不得您,母親一定要保重身體……”
兩家的媒人和全福人本來還在詫異汪氏怎麼了,可再一聽江綰的話,頓時就明白了,連忙都上前安慰汪氏。
汪氏魂不守舍的被祝媽媽攙著去了正房,不多時,江綰的堂兄也過來了,他將江綰背了起來,朝正房走去,到正房裏堂兄把她放下來,她垂著頭眼前就出現一雙黑色的靴子,大紅直綴的一角,她知道這是蕭無期,整個人頓時僵硬了起來,惹得堂兄竟是忍不住笑了一聲。
全福人扶著江綰扶著進了正房,在正廳裏給江浦深磕了頭,江浦深看著跪在她麵前的江綰,麵無表情的道:“去和你母親道別吧。”
江綰給汪氏磕了頭,她隱約聽到汪氏急促的喘息聲,仿佛隨時都能氣昏過去。
“父親,女兒還想給母親道別。”江綰忽然道。
江浦深聽了她的話,臉色當即便沉了下來,可是礙於眾人都在,也不好發作,隻是冷哼一聲。
江綰被全福人攙著去給自己親生母親的牌位磕了個頭,接著便由堂兄背著她便去了二門,在轎子裏坐下來,隨即有人在她懷裏塞了銅鏡和寶瓶,緊跟著有人唱和一聲,轎子搖晃了幾下就穩穩的動了起來……
就在江綰離開正房後,其他人也都跟著去了二門,汪氏終於忍不住,聲嘶力竭的尖叫一聲,“賤人!我要殺了她!殺了她!”隻聽噗的一聲,汪氏噴出一口濃血,旋即便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坐在喜轎中的江綰,忽然感覺到寶瓶中掉出來一個紙包,她打開一看,隻見裏頭是兩塊千層糕,並著一張紙條。
她抿了抿唇,緩緩打開紙條,隻見上頭寫著幾個字,“怕你一日勞累,腹中饑餓,多少食點果腹。”落款是無期。
江綰的心裏頓時湧出一絲甜意,還好,還好日後有他,這陌生的時代,才不算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