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嫣然尖叫一聲,帶著哭腔喊著:“大姐,不要打我,我不要董家的親事了,你不要打我!”
“孽障!你要翻天不成!”江浦深見江綰肆意妄為,根本沒有悔改的意思,氣得暴喝一聲。
江綰麵無表情的扯過江嫣然的手腕,豎著送到要來打她的江浦深麵前,道:“父親,妹妹的衣袖上為何會沾有花粉!”
江浦深本是氣勢洶洶的要來打她,卻沒想到她忽然扯著江嫣然的手臂擲地有聲的問了一句。
“什麼?”他頓時便愣住了。
江綰的唇角噙著一絲譏諷,道:“父親難道忘了,妹妹四歲那年,身上起了紅疹,大夫看過後說妹妹不能接觸花粉,父親還因此責罰了女兒,女兒好不委屈,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竟又故技重施了?”話及至此,她的眸光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汪氏。
江嫣然花粉過敏,這些年汪氏一直寶貝似的護著,沒想到這回倒是大方了,舍得用親閨女來套一門好親事了。
“這……這哪裏是什麼花粉?”汪氏眼神閃爍的辯解,“這分明是蹭到了哪裏……”
還未待她說完,江綰已是冷笑一聲:“哦?既然如此,我倒要問一問父親,究竟是何人說是那盤糕點裏下了東西了?”
汪氏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江浦深的臉色,旋即心一橫道:“這芙蓉糕,不就是大姑娘娘舅家昨個兒送來的嗎?”
江綰的舅家,是走街串巷的賣油郎,正兒八經的下九流,當初和同為下九流的江家結了親,江綰的生母謝氏入門後的第二年,江浦深就考中了秀才,出人意料的是,府試還考了個榜首,江家都覺得謝氏是天官賜福,可是沒想到隔了一年,江綰出生了,而謝氏卻沒挨過生產,撒手人寰了。
在這之後,正趕上江浦深的鄉試,這回,江浦深連副榜都沒上,灰溜溜的回了家。
從那之後,他就開始覺得江綰是個喪門星,一出生便克死了生母謝氏,同年老爺子又不能動彈了,第二年江綰的祖母也開始臥床不起,然後便是江浦深鄉試名落孫山,這不是喪門星,是什麼?
謝氏死後,江浦深便納了汪氏做續弦。
沒了娘,爹不疼,還有個虎視眈眈的繼母,江綰的日子過得苦極了,平日裏,便是舅舅謝大誌會照拂一二。
而汪氏口中的那盤芙蓉糕,就是謝大誌前兩日送來的。
“母親這話可真有意思,女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上何處去尋那害妹妹的藥來?”江綰唇角噙著幾分似笑非笑。
此時,江嫣然哭哭啼啼的道:“大姐,我不怪你了,也不怪謝伯伯。”
江綰頓時被她逗樂了,敢情她話裏話外是說,這藥是謝大誌並著芙蓉糕一起送來的?
“哦,這麼一來可就蹊蹺了,女兒還有兩個小問題,望母親一一解惑。”江綰的目光定定的望著汪氏,汪氏從未想過這個向來唯唯諾諾的繼女,竟能有朝一日變得這樣淩厲了。
“舅舅前兩日買了芙蓉糕送來給女兒,女兒將芙蓉糕分成了兩份,一份自個兒留著不備之時墊墊肚子,一份送去了母親房裏,女兒還和母親說了,妹妹和弟弟那邊,女兒就不送過去了,隻讓母親分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