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姐兒吐了吐舌頭,道:“蘇姐姐,你瞧瞧彤姐兒那張狂的勁兒,生了一張厲害的舌頭來,硬是讓我啞口無言,隻是在我麵前厲害不算什麼,改日你要是能把唐姐夫訓的服服帖帖的就算你厲害!”
唐彤不想她會說這個,不覺羞紅了臉,笑道:“好個不害臊的丫頭,罷了,我也自覺沒什麼資格說你,隻盼著將來你也好找一個厲害的姐夫來這裏!”
寧姐兒聽了,臉蛋紅了,躲到了蘇唐的身後,拉著她問道:“姐姐,聽說是聖人這裏一方稀罕的端硯,天然一股鬆木香,連我祖父聽到的都深覺稀罕,生病了,在床上還歎自己福薄,不能得以一見,不如姐姐今日可否拿出來讓我一觀,雖然不能讓祖父親眼瞧見,但是我仔細瞧瞧,回家好說給他老人家聽呀!”
唐彤沒有說話,但瞧那眼睛裏麵都亮晶晶的,想必也是眼饞很久了,再有坐在下麵的夫人小姐,雖然是各自說著話賞個景,但是注意力哪有不朝蘇唐這裏放著呢,聽說要建那一方頗具傳奇色彩的端硯,也都興致勃勃的看過來,還有一位老王妃在一旁說道:“聽說三公主當日出嫁前想要這一方端硯,聖人都舍不下,就知道是聖人的心愛之物,本來想著這輩子都無緣一見的,想不到聖元竟然賜了下來,唐丫頭還真是皇恩隆恩呀,再說了,咱們看一看,開開眼界,出去跟人炫耀也有個話頭呀!”
有了這位老太妃的例子,眾人都紛紛嚷起來,每一句都是勸蘇唐把這端硯拿出來一觀的,蘇唐是沒想到這一方硯台有這麼大的來頭,不禁愣了愣。
幸好海瑤伶俐,在蘇唐耳邊小聲提醒道,“這些夫人小姐中,或許有真心愛硯台的,但是她最看重的還是其中代表的皇恩,您想想,三公主出嫁前想要都得不到,到頭來卻賜給了您,可不就說明聖人對您非常看重嗎!這些人是想接著這個來捧了捧您,您安心受著就好!”
蘇唐一聽,眼裏露出了然之色,吩咐善德拿了個鑰匙去開櫃子,這一方端硯送回來的時候,就一直被妥善的保管在櫃子裏麵,一來是因為蘇唐覺得平常寫字書法用不到這麼珍貴的硯台,二來就是想把這個東西保存下來,她底子薄,嫁妝裏麵大多都是金銀首飾,還有田莊之物,真正能夠當作傳家之寶,稀罕的倒是沒有,所以她有心留下這方硯台,以後有了女兒,無論嫁到誰家,有著一方硯台人家都得要高看幾分,不過今日隻是拿出來看一看,倒是沒什麼不可。
有這麼多人都等著,善德那丫頭回來了也非常迅速,手中拿了一個錦盒,在裏麵打開了三層布絹,中間才是那一方硯台。
雖然大多數人隻是想捧一下蘇唐,不過這些夫人小姐大多出身於豪門貴族,家裏麵的好東西真是數不清了,要是論那些傳承已久的,有的從前朝就傳下來的姓氏中,那更是了不得了,就連聖人有時都會對貴妃感慨說自己內庫裏麵的東西說不得都沒有那些大世家的多。
雖然他們沒見過這方世上獨一無二的硯台,但是普通的蕉葉白端硯確實見過許多,不少夫人都可以從質地從觸感,從顏色,講出個一二來,還有那些博學多才的,連他大概產出在哪個州都能夠說出一二來,還興致勃勃的談論著硯台上的雲彩雕的妙,前麵一朵是這石頭天然的紋路,後麵的一從就是因勢利導了,一定是請了皇宮裏麵的大家來雕刻的。
就連蘇唐這種隻知道這方硯台貴重的都能從中得到不少知識,想必以後跟人吹牛的時候也能夠用上不少,至少不會讓人說是糟蹋了東西。
眾人中一個婦人說的最是清晰,不少人都圍著她一起鑒賞,寧姐兒瞧見了,不屑的瞥了一眼,悄悄地對唐彤道:“國子監祭酒家的夫人還真是不凡,真真是到哪都能看到她,瞧瞧她那得意的樣子,還真是把自己當根蔥了,不過是個如夫人罷了!”
唐彤瞪大的眼睛拉到一邊道:“我的小姑奶奶,剛才還這麼多人呢,這話你都能說出來,她賣弄就賣弄,你沒瞧見隻是一少部分人跟著她,沒瞧見那些大官家的夫人小姐,哪一個同他站在一起的,偏她還不自覺,一個勁的湊上來,不過你這話也不對,他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尖酸人,這話要是讓她知道了還得了,不得記你一輩子呀!”
“哼!”寧姐兒冷哼一聲道,“她是哪個牌麵上的人記恨我,也不瞧瞧她那樣子,連我們家門檻怕都是摸不著吧!還有就是快把蘇姐姐拉出來,萬一讓這牛皮糖纏上,那可真是煩死了!”
唐彤頗有同感的點點頭,他們這些嫡女大概都對正妻嫡子有天然的好感,這個國子監祭酒的夫人,不過是正室夫人的庶妹一個妾室,氣死了姐姐,然後再使狐媚的手段勾引了姐夫,才當上了正室夫人,正是為他們這些嫡子女所不齒。
蘇唐在一邊聽得真熱鬧,想不到這位國子監祭酒家的夫人不僅長得年輕,口才倒是也挺不錯的,三兩下就把這東西的來曆講的清清楚楚,她這會兒正講到端硯該怎麼保養,正投了蘇唐的口味,這麼個能當傳家寶的東西,要是因為保養不好而受損,那可不得讓她哭死了!剛聽著沒幾句,唐彤就在後麵拉她道:“蘇姐姐,你上次告訴我,你們家有青龍臥墨池的呢,快帶我去看看,我母親最愛菊花,她老人家今天帶著姐姐做衣服去了,我一個人自己去賞一賞,回去好讓他老人家痛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