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夏至,夏天的夏,直至的至。
我天生便患有惡疾,我是一個因為先天性失明和先天性聾啞被父母拋棄的可憐女孩子。
孤兒院的孩子們總是因為這些原因孤立我,欺負我,嘲笑我……
這種日子一下子持續了好長時間,而終於有一天,我被解救了。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她把我的絕望,通通化成了數不盡的希望……
那時,有一雙溫暖的手抱起我,那雙手格外的讓我不明不白的安心,她抱著我走了很遠,我突然之間,就能聽見初開口說話了。
初說:“好孩子,未來的某一天裏,你會擁有一個擁有生命的玩偶,她會帶給你幸福和希望,那個娃娃的名字是,女神。”
我驚訝至極,我為什麼能聽見了?她為什麼能恢複我殘缺不全的身體呢?
當時我還很小,因此不足以去對她產生畏懼,就算是現在,我也不害怕,隻有她幫助我恢複聽力,聲音和視力的感激不盡和企圖報恩。
於是,我說出了我在有生之年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我問初:“你是誰?”
“我呀?我是誰呐,這個不重要呢,重要的是,好孩子,在未來,你真的長大了之後,我希望你能堅定你內心的信念,成長起來,強大起來。”
“力量,從來都不是完完全全的強大,真正的強大,永遠,都來自於內心……”
說罷,初不再說話,慢慢放下我,就在我雙腳觸地的瞬間,我看見了四周的景色。
那種叫做草的神奇植物包圍著渺小的我,我好歡喜,可那個給我帶來光明和希望的人——初——她卻不見了……
於是,我便叫那個人初,初始的初。
後來,在我被販賣兒童的人販子抓走之前,他出現在我的麵前。
他似乎也是孤兒,可他身上渾然天成的氣質極其高貴淡然,卻又隱隱約約的有些寵溺。
他全身沒有一分錢,卻能把我從小拉扯到大。
他會的,我從來都不知道到底會有多少;他賺錢養活自己和我的方式,我也從來都數不清。
他會彈各種琴,會打架,能寫得一手好字,繪畫也格外精通,幾乎是哪個方麵都大有所成。
他說,他叫雲舒,而我,會成為他唯一的妹妹,他會拚盡全力去保護我,照顧我,守護我。
從此之後,我可以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會再有任何人膽敢在他麵前,甚至是背後,欺負我。
這番保證,於我而言有多美好……
隻是,從始至終我都不明白,為什麼寧願自己一個人風餐露宿,也不會有什麼的他會選擇幫助我,照顧我,保護我,受製於我,難道他隻是同情我嗎?
這份愛,這份情,這份依戀,其實一直都如同我手裏的玻璃工藝品。
我好害怕這份工藝品會在我一個不小心的情況下,便從我的手裏滑落,碎成一地璀璨的水晶,到頭來失去了一切,什麼也沒有得到。
因此,我隻能擺出一定的疏離和淡漠的性子,我強裝著內心並不存在的堅強,假裝強大,假裝自立。
我天真的以為,至少這樣可以少讓他操心費心,不讓他有一天會感覺到厭煩,從而會不留痕跡的拋棄我。
但他給我的名字,在外介紹我,一直都是稱呼我為白瀅。
我曾經問過他:“為什麼我不叫雲瀅?”
他回答道:“我希望我的心永遠都是雪白晶瑩的,同時還擁有水一般的清澈潔淨。”
“雪白晶瑩,清澈潔淨……”我想,我喜歡這個名字。
可是,他在說出這些的時候,眼睛裏總是隱含著一種淡淡的悲傷……
而且,他也從不喊這個他希望的名字,而是叫我:“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