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江雲約鬆開手，唇齒分離。
何雨荼將頭埋在江雲約的胸前，靜靜的抱著江雲約的腰，她的眼角無聲的滑落一滴淚，輕聲的呢喃道：“真好，你還活著。”
江雲約低頭吻了吻何雨荼的發心，伸手摟住何雨荼的肩膀，漠然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罕見的柔和。
何雨荼鬆開手，伸手摸了摸江雲約垂落在肩膀上的銀白發絲，問道：“變不回去了嗎？”
江雲約垂了垂眸，下一刻，滿頭銀發變成何雨荼記憶裏熟悉的黑色。
麵前的男子，再次熟悉了兩分。
雖然變化極大，但是他到底是她心目中的那個人，不是此間世界罪大惡極的白焰，真好。
何雨荼彎了彎眉眼，就看見江雲約的手指在她的眼角摩挲。
“你的眼睛。”
何雨荼愣了愣，手指微動，一麵水鏡出現在兩人身前，何雨荼轉身看著那麵水鏡，看著鏡中映射出來的女子，那張臉已辨不出原來的模樣。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水鏡中的女子做出同樣的動作。
“我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嗎？”
原本的何雨荼杏眼，黛眉，瓜子臉，在氣質出挑、長相出眾的修士中隻算中上之姿，要說優點，恐怕就是比較耐看。何雨荼不是那種在意容顏的女子，故而便是有有心人在她麵前說她的容顏比不上宮靜竹的絕色嬌美、嫵媚多姿，何雨荼也隻是一笑而過。
但是現在，被妖花重組，與虛淩花融為一體，成就半妖半人之身的何雨荼的容顏堪稱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無意間透著天真爛漫氣息的杏眼變得有些狹長，眼尾向上輕淺的一挑，帶上了難言的嫵媚的風情，瞳孔不再是淺黑，而是成為了與虛淩花本體一種色調的血紅，膚如凝脂，白玉無瑕。這張臉，處處都有原來的影子，但是卻處處不同，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種勾魂奪舍的妖豔美。
何雨荼有些無措的看著鏡中人，回頭盯著江雲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雲約看著麵前不知為何顯得緊張無措的女子，揮掉水鏡，攬著腰，安撫道：“無礙，變成什麼樣都是你。”
何雨荼抿了抿嘴，笑了笑，隻要江雲約不嫌棄就好。
兩人看了看周圍混亂淒涼的環境，江雲約伸手揮開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空間裂縫，何雨荼順手補上。
看著地上漆黑的一片，何雨荼轉頭問道：“我們下去看看？”
按照妖花的記憶，別看這方世界搖搖欲墜的，其實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與生命有關的必然是消亡了，這方世界隻剩下何雨荼和江雲約兩個生命體了。
但是，其他的天材地寶還是有不少的，畢竟妖花隻吸食生命體中的生機，其他的向來都看不上，不過，白焰那邊應該是什麼都沒有了，白焰無物不焚，無物不噬。
兩人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毀掉了，包括元白給何雨荼的儲物戒指也沒有了。不過，半妖之體的何雨荼現在也不需要儲物戒指，虛淩花吞噬完本體，繼承了他們種族的天賦，已經可以自己開辟一個隨身空間。兩人一邊搜集地上的那些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可能是好東西的，也可能不是的雜七雜八的東西，一邊將路上遇見的那些在這個世界肆虐的那些空間裂縫填補，隨著越來越熟練的動作，填補的時間漸漸縮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