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嗎?她竟然也會對自己溫柔,好像她是第一個對自己這麼溫柔的人!有多久沒有人對自己這麼親和的講話了?久的自己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人,似乎隻有她才會把自己當人看,這麼好的待自己。似乎自己的姐姐辛若也比不了她的好,一點點也比不上,沒有人能夠比得上。
辛若,自己的姐姐,深深得憎恨著出軌的父親,而自己卻逼不得已長得像極了父親。以前,她是多麼的恨父親,隨著父親背叛後所遭遇到的報應的死,母親的想不開——最後,與父親回到家籌備離婚時,卻雙雙的在飛機中出事兒。他知道辛若是有多恨,恨他們的不負責任,也恨親人的冷嘲熱諷,虎視眈眈著父親的家產,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所以她所有的恨也全權轉移到自己,這個無辜的小人兒的身上,他清楚得記得當年小小的自己被她虐待,窩在自己的陰暗的房間,低低的啜泣聲聲喚著姐姐,他渴望溫暖,想要掀開厚重的窗簾,讓陽光射進來,哪怕是利刃,他也迫切想要接觸陽光這一唯一的溫暖的存在,可是,沒有人聽到,沒有人來替他掀開窗簾,沒有沒有……
慢慢地,他變得麻木,在黑暗中縱橫著,直到自己被逼到了極端後,自己最親愛的姐姐,她才頓然醒悟。他開始看到光明,渴望她的愛與嗬護,但她卻像是給了他一把糖又把他推向到厄運的邊緣,她總是躲躲避避的,既想彌補自己的過錯和自己親近,又該死的會害怕。這種極度的愛,他,實實在在,承受不起。該淡然了,該放手了,憂鬱也好,麻木、冷血也好,自己隻是命運玩弄的對象,最卑劣的存在,沒有人會憐惜他,漸漸地,他收起了自己的可憐以及乞討的目光,斂起所有所有,因為被傷痛了,所以不敢要了。但是憑什麼?憑什麼?她卻又撲上來哭訴自己的冷情,她說她隻有他了,她深情地呼喚著他的名字,叫他弟弟。但已經晚了,他任由她沒完的哭訴以及怨恨,他開始忘我,自己獨自呆在最見不得人的角落,毫無知覺的度日,他知道,這是一種煎熬,更是一種自我的懲罰。
他隻是一笑了之,隻當是命運同他的一個玩笑,每每午夜夢醒,便越發深切覺著自己似乎上輩子做了錯事兒,才落到個這般的下場,這麼想著想著,心,好像平衡多了。
但今天,才感覺原來被在乎的感覺是多好。並沒有以前的負荷,反而身心一輕。可是,她對自己這麼好,隻是想逃離自己,他不允許!
姚西夏實在是等不及了,便站了起來,頓覺氣場的壓抑,她抬起步,便往外走去,就像好不容易即將厄運的人兒,身子都覺著是輕飄飄的如一朵雲兒似的。
“啪”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