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陽想到這裏,生生打了個寒戰。他努力地想將自己縮在被子裏,似乎這樣可以更暖和一些。
想起初見談輕曜時,他眼裏濃重到化不開的傷痛,溫陽莫名的心悸,隻想撫平他緊皺的眉心。卻不曾想到傷痛亦有溫度,自己有一天也會被這感情灼傷。
咎由自取罷了,不是一直在忽視溫羽的存在麼?
林路的提醒,蕭瀟的擔憂,甚至是談清淺的諷刺…
他都沒有放在心上。
他一直不想麵對的這件事,終於有一天給了他足夠的教訓。
他並沒有別人沒有的優勢,他和溫羽的相像,是壓在自己身上的稻草,沒有成為自己的救贖,卻成了壓垮自己的凶器。
他現在甚至不能確定的說出一句‘談輕曜愛他’這樣的話…
他現在才驚覺談輕曜對他從來就沒有珍惜和溫存。
過去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情願相信有這樣一個人會真正愛上他。
然而還是現實,證明了他的天真。
或許自己的作用,隻是一個用來維係他們愛情的工具,抑或是…他泄欲的工具。
他終於忍不住,嗚咽出聲,漸漸地,泅濕了緊緊攥在手裏的被角。
蕭瀟開門進來,就看到一隻露在被子外麵、緊緊攥著被角的手,以及圓滾滾悶在被子裏的一團。
他歎了口氣,坐在床邊,伸手將溫陽挖了出來。
溫陽臉上滿是淚水,蕭瀟抱住溫陽,讓他將頭靠在自己肩膀上,一時間,沉默在空氣裏蔓延。
過了好久,蕭瀟感到肩膀上再沒有溫熱的液體滴落時,開口了。
“你記得上一次是什麼時候,我這樣抱著你麼?”
溫陽並沒有立刻回答,蕭瀟等了一會兒,自顧自的說道:“你害怕談輕曜對你不利,害怕得不得了。也是那天,你告訴了我那三年間發生的事情。”
溫陽仍然沒有說話,隻是蕭瀟感覺到肩膀上又有了溫熱的液體落下。
他堅持著說道:“你告訴我,你不會放棄生命,為了你的媽媽和小琛,你會努力連他們的份一起活下去。那麼現在…”
蕭瀟將溫陽扶起來,直視著他的眼睛,堅定而緩慢的說道:“我要你保證,不要放棄生活,過去的傷害不是絕望的理由。忘記走過你生命的人,銘記留在身邊的人,如果你能再次站起來,你將會變得更加強大。”
蕭瀟眼神明亮,更加襯出了溫陽此時的失魂落魄。
溫陽覺得自己陷入了某個怪圈,蕭瀟說的每個字他都懂,可是當他把這些字連起來時,卻無力分辨話中的含義了。
他目光閃爍著低下頭找到被子,掙開蕭瀟的懷抱,翻身將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轉過身去,背對著蕭瀟。
蕭瀟並沒有強迫他,他隻是提了一句,“明朗的狀況比你差多了,你要是願意起來,就去看看他…”
說完,將溫陽的被角掖好,出門去了。
讓溫陽從自己的世界裏出來的人,正是蘇明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