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龍過後鬼王便銷聲匿跡了,但鬼宗門對外宣稱鬼王隻是隱居閉關,這一千多年也沒人敢試探此事的真假,想來如今鬼王應是回去了。
她那個渣爹活了一千多歲都已經是中年油膩老男人,按照傳聞來說,鬼王活了十幾萬年,想必自然也不會年輕到哪裏去。
相信大部分來鬼宗門的,沒有幾個是自願的,女子便也不說什麼了,那被送來的男弟子,個個膽戰心驚,生怕自己雛菊不保。
在快到歸墟山交界之處時,黑漆漆壓下來的烏雲形成一片陰森的雲海,原本碧藍清澈的海水隱約滲出綠色的粘稠液體,嘶啞低聲的吟唱聲緩緩在耳邊響起。
老頭子連忙放下船槳,從乾坤袋中取出一盆盆綠色靈植,分發到每個人的手中。
“都拿穩了,一進前麵的死海,不管誰跟你要這靈植,都千萬不能交出去!”
虞蒸蒸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靈植,隻聽到虞江江驚奇道:“這是含羞草?”
“我在爹爹的書房裏看到過這靈植,這種靈植隻要被觸碰到,便會自己合攏起葉子,因此得名含羞草。”
女弟子們下意識的奉承起虞江江:“師姐果真知識淵博,不愧是掌門嫡女。”
不知有意無意,女弟子們刻意加重了‘嫡女’二字,仿佛是在奚落虞蒸蒸似的。
踩一捧一是她們慣用的欺淩手法,誰不知道虞蒸蒸才是真正的嫡女,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她們得讓她認清楚現實才行。
虞江江聽到她們的阿諛奉承,甚至連尿意都減了兩分:“師妹說笑了,我隻是平日多看了幾本書罷了。”
這便是默認了她們的話,承認自己才是掌門嫡女。
虞蒸蒸沒搭理她們,她在思考老頭子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那死海的歌聲又是怎麼回事。
有人按照虞江江的話,試著觸碰了一下含羞草,但那含羞草卻並沒有像她所說那般合攏上葉子。
虞江江愣了愣,也試著用手戳了戳含羞草,和那人一樣,別說合攏葉子了,含羞草一點動靜都沒有。
方才開口奉承的女弟子,為了紓解她的尷尬,連忙發動大家一起摸葉子,若是葉子都不合攏,便找借口說這含羞草有問題便是了。
所有人觸碰了葉子,含羞草都沒有動靜,隻有虞蒸蒸一人抱著含羞草,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綠瑩瑩的死海。
女弟子見虞蒸蒸不配合,直接上手拉起虞蒸蒸的手,對著她的含羞草按了下去。
隻見被觸碰到的含羞草,緩緩的合攏上一片片小巧的綠葉,像是羞澀的女子躲起來了似的。
打不了圓場,虞江江麵色通紅,有些尷尬道:“這,怎麼會這樣?我這盆含羞草怎麼不動?”
虞蒸蒸:“可能你這盆比較不要臉?”
可能是覺得自己忽略了其他人,她又體貼的補充了一句:“你們的也不要臉。”
老頭子哈哈大笑:“沒錯,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要臉。”
眾人:“……”
女弟子正要發怒,卻聽見那悠揚美妙的歌聲越發清晰,眼前那片漆黑的雲海突然變得模糊起來,慘綠色的海麵上立著一個俊秀的男人。
她癡癡的看著這個男人,那是她暗戀了兩年的小師弟。
小師弟一進內城,就被掌門交給了她來帶,小師弟長得眉清目秀,愛笑還嘴甜,是眾多女弟子的新寵。
從第一次見麵,她就深深被他吸引,可小師弟隻把她當做師姐來看待,她隻好把這份愛意壓在心底。
小師弟靦腆的笑著,將手中的玉佩遞給她:“師姐,我喜歡你,你可不可以把那盆靈草給我,我想用它來當做定情信物。”
女弟子著了魔一般的點頭:“好,好,師姐給你!”
說著,她便抬手將含羞草遞給了死海上的小師弟,那盆靈草脫離她手心的瞬間,海底伸出一隻慘白的手臂,以雷霆之勢飛向小白船,狠狠掐住她的脖頸,將她拖進了死海裏。
向逢和山水早就習以為常,這死海就是如此,靈草是護身符,死海下葬身千萬屍骨,他們會幻化成你心底最念念不忘的人。
若是心性不夠堅定,將那靈草交了出去,失去護身符就是這樣的下場。
山水有些擔憂的看向虞蒸蒸,其實她挺喜歡虞蒸蒸的,隻盼著虞蒸蒸千萬別把靈草交出去。
伴隨著那古怪的歌聲,虞蒸蒸看見了一身白衣的大師兄斜倚在船邊。
他笑意吟吟的望著她,眸底滿是深情:“蒸蒸,這些年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見她不語,他卻依舊耐著性子:“我想娶你,八抬大轎十裏紅妝,讓你做蓬萊山最美最幸福的新娘子。”
“若是你原諒我,就把這盆靈草給我,我立刻就去找師父下聘禮……”
虞蒸蒸微笑道:“你喊我聲爸爸,我就原諒你。”
大師兄毫不猶豫的喊道:“爸爸,可以原諒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