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照亮了黑漆漆的院子,人影映在了門上,有人敲了兩下門,而後一道粗魯的男聲響起:“你有毛病吧?他都把林翠玷汙了,你還敲什麼門,等著他逃跑呢?”
說著,那人便伸腿直接將房門踹開,率眾人闖了進去。
宵禁之後外門弟子就不能進內城了,但這次事關重大,大師兄玷汙林翠,已經觸犯了門規,他們怕大師兄連夜逃跑,隻好強行闖入內城。
倒也不是他們非要給林翠伸張正義,蓬萊山有規定,若是內城弟子犯下大罪,誰指認檢舉罪人,誰就可以獲得極品丹藥一枚。
那丹藥下肚,直接就能突破煉氣期十二層,屆時想要成為內門弟子,便隻是時間問題了。
來的人實在不少,他們一擁而上,湧進了寢殿之內。
虞蒸蒸這下也顧不上要暖玉核桃了,她捂著臉往角落裏衝去,待到那些人衝進來,她便悄無聲息的混在其中,不動聲色朝著門外移去。
她沒想到這些外門弟子這般瘋魔,竟然連等到林翠醒來都等不及,直接跑過來興師問罪。
一群憨批!好歹也等到明天天亮,去找掌門住持公道,現在跑過來想和大師兄打架嗎?
就算打,也要打得過才行啊!這些外門弟子都是沒過煉氣期的修仙新手,加在一起怕是都不夠大師兄塞牙縫的。
這要是被大師兄知道此事是她宣揚的,不得現在就把她挫骨揚灰?
“我們敬你是大師兄,你卻做出玷汙外門女弟子之事,林翠都三十五歲了啊!這你都下的去腿?你是有多饑渴?”一身橫肉的漢子,拿著手中的銀劍,指著容上的鼻子罵道。
“是啊是啊!多虧了虞蒸蒸及時告訴了我們此事,要不然就讓你跑了!你這番行徑,簡直是禽獸不如!”
容上置若罔聞,他懶散的眯起雙眸,黑漆漆的眸光,定格在靈活穿梭人群的虞蒸蒸身上。
削瘦的五指輕輕並攏,掌心中的兩顆暖玉核桃瞬間化成齏粉,從他的指縫中緩緩淌落。
嗬,小師妹?
虞蒸蒸擠了半天,總算從屋子裏擠了出去,她正要疾步離去,卻在門口看到了一隻黑狗。
她的眸光掃到黑狗麵前的食盒,眼角不禁抽搐兩下,這食盒好像有點眼熟?
仔細打量一番後,虞蒸蒸攥緊了食盒,恨不得衝進去把食盒掄到大師兄的臉上。
她就說他都辟穀了,怎麼每次她送的飯都吃的一幹二淨,合著他是把她做的飯菜都喂狗了?!
虞蒸蒸的動作驚動了黑狗,黑狗呲了呲嘴,露出尖利的犬牙,喉嚨中隱隱發出危險的低吼,做出一副要咬人的模樣。
她一巴掌扇在了狗頭上,抽的黑狗一個激靈:“吃了我七年的飯,還敢嚇唬我?”
黑狗似乎被她嚇到了,它委屈巴巴的往後挪了挪,虞蒸蒸這才發現黑狗身子底下,好像臥著大師兄的衣裳。
她陰沉著臉將白衣從它底下拽出來,放在鼻尖上輕嗅兩下,果然不出所料,還真是她經常手洗的那套,上麵還帶著淡淡的胰子香。
虞蒸蒸咬牙切齒的把白衣撕成了兩條,她就說怎麼每次洗衣裳的時候,白衣上都帶著黑色的短毛,她之前還天真的以為是大師兄掉毛了……
她正猶豫要不要去質問大師兄,寢殿內便隱隱傳來尖叫聲,那關上的門也‘咚咚’的響起,不禁讓她想起在末世時捶打房門的喪屍。
剛剛鼓起的勇氣,全都在那聲聲尖叫中泯滅,要是她沒猜錯的話,那些外門弟子可能和大師兄打起來了。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他們被大師兄單方麵吊打。
虞蒸蒸將白衣塞給黑狗,一溜煙的跑出了宗神府,她得趕緊找她的渣爹避避難。
在她匆匆忙忙的衝進湛盧宮的正殿時,掌門正和盧夫人一起陪虞江江作畫,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瞧著和美極了。
虞江江看到她,顯然受到了驚嚇:“你怎麼來了?!”
虞蒸蒸忍不住笑了,湛盧宮也是她的家,隻不過她不想在這裏受氣,成年後就搬到外城去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