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起之夜,街道靜寂。
從街道的一邊幽靈般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皎潔般月光的照耀下,那身影漸漸地變得清晰,可以看出那是一個身穿如夜幕般漆黑袍服的男子,他有著俊美的外表,滿頭黑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黑色的眼睛裏散發著不同常人的氣魄。
越來越近的味道讓他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他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另一邊,那眼神,好像是要把那高大房子給看穿似的。
房子四周圍著高牆,兩扇紅漆大門,門上釘著獸環。大門上邊懸著一塊很大的長方牌子,紅地黑字,四周鑲著黑邊,上麵寫著三個大字:“星象廳”。
“南風大人,怎麼突然要到人類世界來啊?”男子腳邊突然竄出來一個身穿褐色衣服不足一米的小人,仰望著男子問道。
叫南風的男子沒有應聲,視線也沒有從那座高大的房子上移開。
小人隨男子的視線望去,看到了“星象廳”三個字,一臉驚訝:“咦?那裏不是人類巫女的修煉場所嗎?南風大人為什麼要突然到這種地方來呢?”
“我在用心追尋一種味道,安靜點。”
“一種味道?能被南風大人用心追尋的味道那一定是非常特別的味道吧?咦?南風大人用心追尋的味道怎麼會在人類這個地方?怎麼會……”
“看見!”
小人這樣問,是想從琢磨不透中,獲得一些他可以猜測的東西。可惜,在他說出更多的廢話之前,他的主人已出聲製止了他。
主人喊出他的名字,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吩咐他,二是他做錯了。他猛然想起主人才對他說的那三個字“安靜點。”
小人立刻閉緊了嘴,伸長脖子隨主人的視線張望著。
這次不僅有人血的味道,還有不同於人的氣味,而且這之中還摻雜著她那獨特的香味,南風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一襲白色身影。
抬起手,手掌間便多了一片黑色的羽毛。
將黑色羽毛交給身邊的小人的南風,沒有說話,轉身走在前麵。
“看見,走了。”
咦?南風大人剛剛不是說他在用心追尋一種味道嗎?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呢?難道擁有靈敏嗅覺的南風大人這次在判斷上也有了失誤嗎?這怎麼可能呢?他可是南風大人啊,難道是有別的什麼原因嗎?唉!到底還要跟這位主人多久,才能稍稍揣摩到他一點心思呢?
自從那個叫煙的丫頭莫名消失後,南風大人的話又變得和以前一樣少了。不過說起來,煙那個丫頭,還真是狠心啊,受南風大人那麼多優待,居然連話也沒有留下一句就x消失了,就連我看見想起她的不辭而別,心裏都覺得有些難過,更別說南風大人會有多麼傷心了。
“看見,自己回城堡。”
看見的思緒被打斷,猛然聽到主人的聲音,抬起頭看時,南風已經走遠了。
“啊呢!南風大人,等等小的啊……”望著南風遠去的背影,看見心急如焚,再不快點,他就要被丟下了。他連蹦連跳,急急忙忙追著主人的身影遠去。
不遠處的屋脊上,立著一個身披白狐絨裘的年輕男子,望著南風遠去的背影,男子嘴角勾起一個很有深意的弧度:“呃,這次可真是不錯的一個發現呢。”
就在剛剛那座高大的房子裏,在一個沒有陽光也沒有月光可以照射的屋子裏,冰冷的地板上,躺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手指輕微動了動,慢慢地,她抬起手,捂住額頭,另一隻手撐住地麵坐起來。
居然可以動了,自己已經不再是靈魂了?
四下環顧,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柴房之中。
身邊已沒有那個人的氣息。
那個人,是當初在蛇堡出手救了她的人,是八年來口口聲聲都隻愛她一個的人,也是突然要她魂走魄散的人。
那個人的突變讓她始料不及。
當那個人舉起那麵黑色憶鏡說是要憶鏡記住她的靈魂時,她才知道他是要將她的靈魂送入十世才能得到輪回的憶國;當那個人吩咐神女將死藥喂給她時,她才知道那個人是連她的魄也要一並毀掉。
而他所吩咐的這個神女,便是當初在蛇堡就要將隻有十歲的她致於死地的那個女人。
細想起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這真是無比痛楚的回憶。
再次睜開眼睛,她的兩眼盈滿了淚水。
空氣中突然多了一種不一樣的味道,這一股味兒,似人又非人,似鬼又非鬼,正往這座陰暗潮濕的房子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