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道：“那你怎麼當時不說呢？”
沙勝道：“我百口莫辯，又沒證據。”說到這，沙勝忽然沮喪道，“說到底，是不該有私心啊。”
老爺子道：“你有什麼私心？”
沙勝意識到失言，就此不再說話了。
陳覓覓道：“沙前輩，你不願意多了解沙麗和你說的新協會，是因為你覺得你有可能會成為武協的主席吧？”
沙勝吃驚道：“你……”
陳覓覓繼續道：“小軍的爺爺眼看勢必要被撤職，妙雲禪師和我師兄都是方外之人，你和他們同僚這麼多年對他們的性格是很了解的，剩下的，江輕霞根本不足為慮，華濤論資曆也比不上你，你隻要留在武協，主席的位子八成就是你的，所以你才不會理會什麼民協，這就是你所謂的私心吧？”
沙勝默然片刻道：“身在武協，誰不想當主席呢？”
老爺子愕然道：“那你處處和我為難幹什麼？”
沙勝咬牙道：“少些變數，少些意外。”
老爺子歎氣道：“還以為你隻是個傳統守舊派，到頭來還是勾心鬥角四個字。”
沙勝瞪眼道：“我說的那些話也是真心的。”
老爺子道：“好吧，我們這就和你孫女死磕去，要是成了能還你個清白，要是不成……你就打打麻將養老吧，誒，你們家附近有老年活動中心嗎？”胡泰來道：“咱們就算找人死磕也得找個罪名吧？綿月他們隻是想建個新協會而已，偷人寶貝的事兒，看樣子那些主人也沒打算追究……”
老爺子道：“綿月幹的雖然是偷雞摸狗的事情，但他高就高在事後還一副是為了整個武林的樣子，最近這種真小人好像很吃香，幹了壞事隻要承認就能得到大家的原諒，武協裏的人三觀真是有問題，作為主席我是不是該開門三觀課？”
陳覓覓道：“江湖人就是這樣，吃了虧隻要不栽麵就不會記仇，綿月禮也賠了，歉也道了，而且歸根結底他的目的是想拉攏這幫人，還讓這幫人覺得自己很重要，綿月這是把人心都算準了。”
說到這大家均感頭疼，這時已經到了機場，老爺子停下車回頭問沙勝：“你是幾點的飛機？”
沙勝道：“時間剛好。”
老爺子納悶道：“你早就沒事了，怎麼現在才回去？”
沙勝吭哧了半天道：“打折機票，不能改簽。”
眾人恍然。
陳覓覓道：“沙前輩，那我們就不送你了，祝你一路平安。”
沙勝下了車，取上行禮，他低頭看著車裏的老爺子，猶豫再三道：“老爺子，雖然沙麗陰了我，但我畢竟是她爺爺，萬一你和她動起手來……”
老爺子道：“明白，雖然她抽煙喝酒燙頭紋身說髒話打架搞心機，但她是個好女孩——放心，我不會打死她的。”
老鄭無語道：“你說的這還是人嗎？”
沙勝本來想走，想了想最終還是多說了一句：“孫立那個人你們也要小心，他很可能是綿月一夥的，他來幫中找我那次，繞圈子說了半天廢話，說不定就是他和沙麗設計好來抓我把柄的。”
老鄭道：“你當時為什麼不把他抓住？”
老爺子道：“要是老胡犯了事來找我，我最多隻能勸他自首，難道真的跟他動手？”
沙勝點點頭，再不多說走進了候機樓。
陳覓覓看著老爺子微微一笑道：“吳峰說得沒錯，你現在說話辦事越來越像江湖人了。”
老爺子歎氣道：“身在這個大糞坑裏，自然要受感染的。”
老鄭道：“如果武林是個大糞坑，那你現在就是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