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一個人。”
“在哪裏?”
“你不問是什麼人?”
“他一定很重要!”
“的確很重要。”
“在哪裏?”
“我不知道。”
阿童木看著電腦的屏幕,一個叫“捉迷藏”的QQ群正顯示在桌麵上,對話框裏的文字在快速地跳,雖然群裏隻有四個成員:阿童木、燕九、機器貓和擎天柱,但大家討論得極其熱烈,原來是又在籌劃新的遊戲。
阿童木是“捉迷藏”群的群主,幾個成員在同一個城市裏生活和工作,都很“愛玩”,而且喜歡玩刺激的遊戲。他們約定,每周由一個好友在群裏提出一個新奇的遊戲點子,然後大家實行。
阿童木還記得第一個遊戲非常簡單,就是蹦極。因為大家第一次見麵,相互不太了解,所以決定用這種方式相互認識。
可是到了蹦極的地點,擎天柱卻死活不敢跳。他是個三十多歲的小生意人,說自己因為長期應酬,剛查出來有“三高”。為了第一次遊戲順利進行,阿童木把擎天柱踹了下去,然後被風景區的管理人員帶到值班室教育了兩個小時。
第一次遊戲雖然有點小波折,但還是完成了。於是大家提議玩第二次遊戲時,興致更加高漲。這個遊戲是機器貓提出來的。機器貓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在中心醫院做護士,她剛剛看了一部香港的老恐怖片《陰陽路》,所以提議大家模仿電影情節,到金銀崗抄墓碑。
這次燕九有點打退堂鼓了,他說他倒不是怕墳墓和死人,而是怕貓頭鷹,金銀崗有很多貓頭鷹,一到晚上就出來亂叫喚。當然,燕九的抗議無效。
周末,四個人在傍晚集合,先在伍家崗的夜市攤上喝酒吃夜宵。當然,擎天柱沒喝酒——他有“三高”。晚上12點,擎天柱開車載著大家來到金銀崗。他們把車停在路邊,然後翻進了公墓的圍牆。其實圍牆很矮,因為誰會沒事翻進公墓呢,公墓又不收門票。
金銀崗距離市區三十多裏,有幾個山頭,方圓幾平方公裏。如果不是公墓,很可能就成森林公園了。
四個人約定,一個小時後在車邊集合,看誰用手機拍的墓碑照片最多。遊戲中除了手機,不能帶任何其他的設備。然後四人分散到墓地裏。
一個小時之後,大家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按時回到原地。每個人都拍了不少照片,發起者機器貓卻照得最少,反而是最初抗拒這個遊戲的燕九拍得最多。
天亮後,他們回到公墓,印證自己昨晚拍的墓碑,這也是遊戲的一部分。到了墓地,他們聽到公墓的工作人員在聊天,說剛來的一個員工,昨晚上值夜班的時候,看到公墓裏“鬧鬼”,不停有鬼火閃爍,那個新員工打死也不幹了,堅決要辭職,放棄了這份民政局的公務員編製。四人聽後,笑了很久,他們決定,以後遊戲的方向就此確定——什麼恐怖玩什麼。
這之後,這四個人又玩了“穿上20世紀80年代的衣服,坐夜間12點半末班車”的遊戲。他們從2路公交車始發站上車,然後並排坐在最後一排,都身體僵硬,一動不動,也不說話,把車上的乘客連同司機都嚇得夠嗆。
他們也重複過那個“鬼打車”的詭異“遊戲”:讓燕九晚上打車到殯儀館,然後給司機加錢。不過這次他們失敗了,當時那個司機不僅膽子大,而且眼光毒,一眼就看到燕九在自己身後的座位上扔冥幣,結果差點和燕九打起來。
這個群建立已有半年,雖然有幾個星期,因為個別成員臨時有事情而取消安排,但他們也已經玩過了十幾個小遊戲。
今天,QQ群裏大家又開始聊遊戲,不過這次大家聊的遊戲,卻讓阿童木感覺比以往的任何一個遊戲都更讓他感興趣——燕九提議,玩一個進入異度空間的遊戲。
這個遊戲在網上流傳很久了,阿童木之前也看到過,但是網上隻提供了規則,卻並沒有下文,正想著,燕九在對話框裏打出了遊戲規則:
先找到一個20層以上的高樓,最好位於開發區,因為開發區基本都在郊區,人煙稀少。淩晨兩點半,準時進入大廈,從消防樓梯爬到第7層,乘電梯到第13層,走出去,等著電梯自己回到1樓,然後再次按電梯按鈕,等電梯上來後進入電梯,到達第9層出電梯,通過消防樓梯走到第10層;進入電梯,到達B1層停車場,再從B1層停車場走到2層,接著從2層直接坐電梯到頂層。按順序完成到達頂層後,就會進入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
阿童木:怎麼才知道已經到了一個未知的世界?
燕九:不知道,沒有人說起過。
機器貓:怎麼回來?
燕九:按照進入順序的步驟反著進行,就回來了。
阿童木:好玩。
機器貓:好玩。
燕九:擎天柱?
擎天柱:……
燕九:玩不玩?
擎天柱:玩。
燕九:那就定明天晚上吧,現在想想地方。
機器貓:阿童木工作的那棟寫字樓最合適。
阿童木:我也是這麼認為,並且我有門卡,晚上進出方便。
燕九:你工作的寫字樓在郊區,沒什麼人,這個條件的確很合適。
阿童木:那就這麼定了。
阿童木工作的那棟大廈是商住兩用樓,他的辦公室在15樓。由於地段偏僻,這棟大廈的租售情況並不理想,物業管理也不盡如人意,晚上隻有停車場有保安,一樓的保安室也不會有人看守。不過作為玩這個遊戲的地點卻是非常合適的。
第二天晚上,淩晨兩點一刻,四人在大廈下集合,和以往一樣,大家都很興奮。為了向朋友顯擺,他們這次還專門讓阿童木拿了個攝像機記錄整個過程。
就在四人進入大廈,剛走到電梯口時,燕九的手機響了,通完電話,燕九告訴大家,他的女朋友在KTV喝醉了,是同行的朋友給他打的電話,讓他過去接人。
燕九惦記女朋友,隻好臨時退出。“對不起,我要去接她。”說完這句話,他把一張紙遞給機器貓,匆忙離開了大廈。
剩下的三人,站在電梯門口。
“還玩嗎?”機器貓拿著紙問。
“玩。”擎天柱與在QQ群裏猶豫的態度不同,非常爽快,“我不信真能有什麼邪!”
“你別出亂子啊。”機器貓說,“按照遊戲規則來,我不想真的回不來。”
阿童木無所謂的樣子,打開了攝像機,將鏡頭對向擎天柱。
擎天柱問:“電充滿了嗎?”
阿童木說:“沒問題。”
兩點半,三人準時從消防樓梯開始向上爬。
樓道很狹窄,擎天柱走在最前麵,機器貓走在中間,阿童木走在最後,攝像機一直舉在手裏。大家默默走了一會兒,到了一個轉角處,阿童木讓前麵的兩人停下來,自己蹭到上麵的台階,舉著攝像機身子向下傾斜,拍攝機器貓和擎天柱的正麵。
阿童木邊拍邊慢慢倒退著走,機器貓覺得有趣,不禁笑起來。
擎天柱卻說:“還是別這樣,你不要倒退著走路。”
“為什麼?”機器貓問。
“因為鬼魂就是倒著走路的啊。”擎天柱說。
“你真的相信有鬼啊。”機器貓笑,“我在醫院見的死人多了去了,也沒看見過什麼鬼。”
可是阿童木聽了擎天柱的說法,覺得背後一陣發麻,還是老老實實地走到了最後。
三人爬了7層樓,走到電梯裏,突然他們意識到一個問題,燕九說規則的時候,隻是說一部電梯,而這棟大廈有兩部電梯。
三人猶豫一會兒,擎天柱提議:“左邊這部,比較容易記住。”
“嗯。”機器貓說,“左邊。”
十幾秒之後,“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深吸一口氣,現在是真的開始了。
三人依次走進電梯,機器貓突然拿起燕九給的紙,“差點忘了,上麵寫的是,進電梯之後,要背對著電梯門,貼著電梯內壁站立。”擎天柱趕忙按了下“開門”按鈕,確保電梯門不會馬上關閉。
三人背對著電梯門,安靜站好。很快,“叮咚”聲又響起,電梯門打開,三人轉身走出去,通道標識是13樓。
到現在為止,並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看來這次也和從前一樣,大家隻是一起玩了一個古怪的遊戲而已,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恐怖之處。
機器貓打了個嗬欠,表現出不以為然。
電梯很快下行,數字在變化,13、12、11、10……4、3、2、1、B1。
阿童木問機器貓:“接下來該做什麼?”
“等電梯回到1樓啊。”機器貓看了看紙條。
“現在電梯在B1。”阿童木提醒機器貓,“電梯沒人乘坐,會自動默認回到1樓而不是地下車庫。”
“你確定這棟大廈是這樣?”擎天柱開始有點驚慌。
“我不能確定。”阿童木搖頭。
“啊呀!”機器貓一驚一乍的,讓擎天柱很不滿,她立即說,“要是有人現在從車庫上來,豈不是把我們的遊戲給破壞了?”
“能不能重新回去再玩?”擎天柱嘴裏說著,手上按了下行的按鈕。
“不知道。”機器貓看了看紙條,“上麵沒說。”
電梯從B1上來,在5樓停頓一下,然後繼續上行,到了13樓,門開了,裏麵沒人,看來真的有人從車庫到了5樓。
遊戲出了點狀況,大家也不知道該不該玩下去。
“遊戲應該是已經開始了。”擎天柱說,“繼續吧。”
三人走進電梯,阿童木按了“9”,三人繼續背對著電梯門站立。
兩三秒鍾後,門開了,三人鬆了口氣,遊戲如果真的有什麼特別之處的話,看來現在也沒有受到打擾,因為現在仍然是9樓。
三人按照紙條的指示,爬樓梯到了10樓。他們爬得很快,電梯還沒來得及下行,就被他們按住,在他們麵前打開。
三人進去,擎天柱按了B1,等著電梯門關閉。可是這次出了點狀況,電梯門遲遲未關,然後阿童木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結果發現一個四十多歲的保潔阿姨站在門口,由於她的掃帚橫在電梯門中間,所以電梯門關不上。
阿童木看到她的身體瑟瑟發抖,知道她肯定是被嚇壞了。想想看,如果是自己,跟著別人進入電梯,然後卻隻能看到一群人的背影,也一定會被嚇到的。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保潔阿姨語無倫次了,她退後一步,電梯門關上,繼續下行,阿童木轉身背對著電梯門。
“你們這棟大廈晚上怎麼會有保潔?”擎天柱問。
“規則上說,不能在電梯裏說話。”機器貓打斷。
“這個阿姨我見過。”阿童木還是說話了,“是我們大廈的阿姨,沒錯。”
然後三人都沉默了,心裏都覺得的確是有點古怪。
電梯終於到達B1,三人出來,阿童木解釋:“這幾天10樓有家公司在裝修,白天工人運送垃圾,保潔晚上才能打掃,應該是這樣。”
現在遊戲已經快結束了,三人也不想因為這個突發情況而放棄,於是按照紙條上的規則,走到了2樓。
到達2樓後,他們走進電梯,這次,阿童木的手在頂樓的“24”上麵猶豫了很久,然後按了下去。
電梯飛快地上升到了24樓,比平常的速度更快。
電梯門打開了,遊戲的最後一個環節到了。
三人轉過身,走出了電梯。
沒有任何異常,三人慢慢走到樓道的窗戶邊,窗外的夜色也沒有任何詭異之處,樓道裏的每一道門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阿童木的鏡頭把樓道裏的細節一個個地都拍攝下來,然後他對準窗外,興奮地說:“現在我們完成了遊戲,時間是淩晨兩點55分。”
鏡頭外傳來機器貓的聲音:“沒有什麼恐怖的事情嘛,也不怎麼好玩。”
“你給我講這麼一個無聊的故事幹嗎?”徐雲風歪著頭問王鯤鵬。
“我說我找到了一個人。”王鯤鵬說。
“你也說你不知道他在哪裏。”徐雲風說,“我們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浪費時間了好嗎?”
“阿童木。”王鯤鵬說,“是鄧瞳。”
徐雲風沉默了很久,“活該。”
“他必須得出來。”王鯤鵬說,“我要有個徒弟。”
“你需要一個徒弟,我把黃坤讓給你就行。”徐雲風撇嘴。
王鯤鵬說:“我一定要收鄧瞳為徒。”
“他就是個家裏賣藥的傻×好嗎!”徐雲風說,“耍小聰明的混蛋而已。”
“他有二十八個幹爹幹媽。”王鯤鵬說,“春茂恒在荊州行醫一百多年了,鄧瞳出生的時候,來了很多人慶賀,有二十八個術士高手,認了鄧瞳做幹兒子。”
徐雲風哼了一聲:“他有那麼多厲害的幹爹幹媽,為什麼不讓他們來找人?”
“你接觸到的層麵,孫家父女……”王鯤鵬看著徐雲風很久,“我不懂,但是我知道你真的明白。”
徐雲風用手不停地摩挲自己下巴上的胡須,“你怎麼知道他們進入電梯的細節?”
“這個。”王鯤鵬把一個儲存卡拿出來,“我剛才說過有個叫燕九的人。”
“他沒有去啊。”
“燕九晚上去接她女朋友,沒有參與遊戲。”王鯤鵬說,“第二天,他再也聯係不到鄧瞳、遊誌海和張玥。”
“遊誌海和張玥又是誰?”徐雲風馬上醒悟,“網名擎天柱和機器貓?”
“燕九去報警了。”王鯤鵬說,“他們失蹤了。”
“這個儲存卡從哪兒來?”
“鄧瞳辦公室的桌子上。”王鯤鵬說,“燕九看到了那個家用攝像機,他記得是鄧瞳參加遊戲的時候帶著的。”
徐雲風伸出食指,不停地搖晃,“鄧瞳這小子,不太一般……”
“跟你很像。”王鯤鵬補充。
“為什麼?”徐雲風抬起頭,“黃坤應該拜你為師,鄧瞳才應該是我的徒弟!”
“儲存卡還有下半段,你看不看?”王鯤鵬說。
徐雲風點頭,“我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王鯤鵬帶著方濁、尋蟬回到了宜昌,和申德旭等人會合,幫助徐雲風和黃坤解除了蕩離陣法。方濁已經找回了對徐雲風的所有記憶,但兩人反而沒有什麼話好說。王鯤鵬與徐雲風商議,這就去重慶找犁頭巫家把陰陽四辨骷髏給要回來,沒想到又被鄧瞳這件事耽擱了。
王鯤鵬和徐雲風兩人一定要收徒弟,這是一定要做的事情。畢竟以張元天目前的能力與勢力來看,他倆勝算很小,可詭道不能斷絕,必須要延續下去。雖然在決戰之前,王鯤鵬已經把金仲給打發走了,盡量保留了詭道一脈,但是金仲的脾氣古怪,很難預測在決戰的關鍵時刻,會不會回來幫忙。
王鯤鵬已經做好了退一步的打算,一定要趕在決戰之前收徒弟,他找一個,徐雲風也找一個。
之前在走古道的時候,王鯤鵬答應過苗家的兩個放蠱頂尖高手紅桃和三葉,要收一個黃家人為徒,讓黃家重新振作起來,算是報答當年黃蓮清對紅桃和三葉的收留之恩。
可是王鯤鵬雖然答應了,卻留了一手,把黃坤扔給了徐雲風做徒弟,因為他早就確定好了自己的傳人。當然,讓黃坤做徐雲風的徒弟,也不算違背承諾,畢竟徐雲風是詭道掛名,而且本事不在他之下。
王鯤鵬自己看好的徒弟,就是有二十八個幹爹幹媽,荊州世家春茂恒的獨生子鄧瞳。他已經和鄧瞳接觸很久,雖然鄧瞳油嘴滑舌,玩世不恭,但王鯤鵬認定了,鄧瞳一定是自己的徒弟。
因為王鯤鵬要在長江上擺七星陣法,玉衡星位的鎮守人已經找到——方濁和尋蟬,清靜派師兄弟二人。方濁和王鯤鵬的交情匪淺,所以立即答應下來,沒有任何推脫。
而天璿巨門星位,是鬥魁的第二顆星,最適合秀山黃家,因為天璿星在鬥魁的外角前方,陣法轉動的時候,距離陣法核心最遠,而距離敵對方最近,所以需要一個可攻可守的家族來鎮守。
黃家對五行運轉十分擅長,而且人數不少,所以最合適。這就是要把黃坤收了做詭道的門徒,然後帶領黃家進入七星陣的緣由。
而鄧瞳的位置是鬥魁的第三顆星,天璣祿存星位,這個星位緊挨著天璿星位,位置靠後,但是在陣法裏方位的角度也很大,僅次於天璣星位,所以必須要給天璣星位作為支持,天璿天璣互為牴角,相互參差。
鄧瞳的家族和很多民間隱居的術士有交情,一旦鄧瞳守了天璣星位,他的二十八個幹爹幹媽一定會過來幫忙。
這就是王鯤鵬的打算,但是他沒想到去了一趟北京,再回來的時候,鄧瞳卻失蹤了。
王鯤鵬根據線索找到了燕九,燕九如實介紹了他們的遊戲。王鯤鵬聽了燕九的敘述,明白這個遊戲不一般,和奇門遁甲有點聯係,不過,他讀書時就擅長這個,所以雖然生氣,但也沒太放在心上。可是當他來到大廈門口一看,才知道大事不妙。
這棟大廈修建的地點就是當年石板大爆炸的原址,那次事故讓很多人在瞬間死亡。而這棟翻建的大廈外形著實古怪,整棟大廈扁扁的,18層的陽台卻凸出,遠遠看去,這棟樓就像是一把插在地上的寶劍。
“這他媽的就是故意修在這裏鎮壓當年的死人的!”王鯤鵬看後不覺深吸了一口氣。這棟大廈本來就陰森得很,鄧瞳他們還在這裏玩這種遊戲,不陷進去才怪。
但生氣歸生氣,王鯤鵬還是得讓徐雲風把鄧瞳找回來。
王鯤鵬讓徐雲風幫忙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種事情,隻有過陰人能幹,別的人想幹也幹不了。而且這超越了奇門遁甲,超出了一般術士能掌控的範疇,但徐雲風剛好是突破了這個範疇的人。
徐雲風被王鯤鵬說動,跟著來到了大廈,反應和王鯤鵬一樣,倒抽一口氣。“媽的,這房子什麼時候修的,哪裏是給人住的啊?你的寶貝徒弟是不是缺心眼啊!”
“不要再抱怨了行不行?”王鯤鵬歎氣,“你是個有身份的人,過陰人,天下唯一的過陰人。”
“第一,我不是唯一的過陰人,張元天也是過陰人。”徐雲風立即反唇相譏,“第二,我他媽的不稀罕當過陰人。”
王鯤鵬見徐雲風開始耍賴,不由得生氣:“那你當初還和我巴巴地搶個什麼?”
徐雲風大罵:“現在是你求著我救你的寶貝徒弟,有你這麼求人的嗎?是啊,我他媽的是過陰人,身份牛逼,你和我說話應該奉承一點啊!”
“還要我跪著求你是不是?”王鯤鵬說,“我他媽的沒幾天活頭,你把以前的怒氣發出來吧,不然再也沒有機會了。”
徐雲風聽到這句話,無話可說,沉默很久。“不吵了,我幫你找徒弟。”然後他閉著眼睛,回憶遊戲的過程:7樓、13樓、9樓、10樓、2樓、B1樓,頂樓。
“除了10樓和2樓,都是單數。”王鯤鵬對數字比較敏感。
“剛好相反。”徐雲風說,“1樓應該是0樓。每個樓層都減一位,所以10樓應該是9樓,2樓才是1樓,其他的樓層都是偶數,負一樓不變。我們還是先把儲存卡裏的東西看完吧。”
“我們可以回去了嗎?”擎天柱按了下行的按鈕,電梯很快就上來了,“再玩下去,天就亮了。”
“我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阿童木說,“但是想不起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先去2樓吧。”機器貓首先走進電梯,按了“2”。
電梯很快就到了2樓,然後三人走出去,順著消防樓梯向下走去,當他們走到1樓時,阿童木突然說:“不對,這個遊戲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
“沒什麼。”阿童木搖晃了兩下攝像機,“應該是我多心了。”
“不要這麼咋咋呼呼的好嗎?”機器貓鄙夷地說。
三人繼續向下走,又向下走了一層,可是他們發現,這一層並不是地下停車場,而是普通的樓道。三人麵麵相覷,看了一眼樓層的標誌,牆壁上畫了一個巨大的“0”。
“這個大廈有0樓嗎?”擎天柱問阿童木。
阿童木茫然地搖頭,“你見過有0樓的樓房嗎?”
“見過。”擎天柱說,“我在香港玩的時候,住的酒店,大堂就是0樓,2樓才叫1樓。”
“可是中國內地從來沒有這個規矩。”阿童木遲疑地說。
“先下去再說吧。”機器貓也有點慌了,“下麵就是B1樓。”
三人不再多說話,而是順著樓梯下行,當在出口處看到了“B1”的標識時,都鬆了口氣。可就在他們走過出口的轉角時,卻同時愣住了。
“B1”層應該是停車場,但是現在,這裏一輛汽車都沒有,不僅如此,他們還發現,這裏充滿了積水。積水在幽暗的燈光照射下,泛出微弱的光。
“玩大了。”
活該!
這是阿童木的第一反應。
顯示器裏的畫麵隻有機器貓和擎天柱,一個是年輕的小姑娘,一個是中年男人,由於攝像機在鄧瞳手裏,所以王鯤鵬和徐雲風看不到鄧瞳的臉。
“你說你的寶貝徒弟還能記得我嗎?”徐雲風坐在椅子上,身體靠後,問王鯤鵬。
“他不可能記得。”王鯤鵬邊說著邊把視頻暫停,“其實我發現有一點問題,就是你的身份被抹掉之後,很多細節上的東西都變了。比如鄧瞳以前和我做生意,都是在市內,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到了這棟寫字樓裏辦公。”
“這寫字樓很好啊。”徐雲風看了看四周,“有錢人的兒子,弄這麼大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