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我是你的主人(1 / 2)

大四那年,我在一家金融公司實習,做的是現貨交易操盤手,上晚班,每天淩晨過後下班是常事。不過在市中心這倒也沒什麼,這個點還是人來人往燈火通明,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為了吸金,公司策劃了一場假麵舞會,屆時會有很多投資商出席。經理趕鴨子上架,要求我們這些實習生必須排個舞蹈,作為這次假麵舞會的助興節目。

我從小就沒怎麼上過台,臨演當晚有點緊張,自己一個人跑去停車場又練習了一遍。正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停車場角落裏有一張麵具,猜想可能是哪個同事不小心落下的,於是就順手撿了回去。到公司問了一圈,大家都說不是他們的,我看了看那麵具,畫的是個女人臉,做工挺精致的,看起來不像是淘寶批發貨。反正撿都撿了,扔了也可惜,就隨手放進了包裏。

那天舞會結束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回到家我困得不行,倒沙發上就想睡,包裏有東西膈著我腦袋,這才想起撿回來個麵具。我拿出來看了看,覺得那麵具還挺好看的,就試著往自己臉上戴,麵具的材質很軟,套在臉上冰冰涼涼的很舒服,跟敷麵膜似的。後來不知怎的,迷迷糊糊就那樣在沙發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奇怪的是,我找遍了整個客廳也沒找到那張麵具,麵具就那麼不翼而飛了。照鏡子的時候恍惚覺得自己好像漂亮了不少,皮膚變得比以前細膩了,因為熬夜而長出的幾顆痘痘也消失了,當時還挺高興,女孩子嘛,誰不愛美。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開始讓我覺察到不對勁,一連好幾個晚上我都在做同一個夢,而且是春夢,夢裏總感覺有人在摸我。

一開始我以為是我藕斷絲連,夢到了前男友李浩那個王八蛋,不過覺得反正是在夢裏,也沒必要裝矜持,就大著膽子勾住他的脖子索吻。

第二天醒來照鏡子的時候我嚇壞了,脖子上無端出現了淺淺的青紫痕跡,仔細回想起那個夢,那種感覺真實得不像話。

我有點心慌了,難道家裏進采花賊了?檢查了一遍門窗都關得好好的,沒有被撬過的痕跡。當時心裏雖然害怕,卻也不敢隨便聲張,這種羞羞事要對別人說起也是難以啟齒的。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依然如此,夢裏我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摸我的到底是誰,但不管我怎樣掙紮,眼皮就像被縫合了一樣睜不開。

我上網查了一下,有人說那是鬼壓床,在枕頭底下放把剪刀、桃木劍或者五帝錢就好了。桃木劍五帝錢我是沒有,從超市買回來把剪刀放在了枕頭底下,可是並沒有用,後半夜還是感覺有人壓著我,在我身上肆意橫行。

房子是我出來實習臨時租的,離公司近步行上下班方便。我就想,是不是那房子不幹淨,死過人什麼的,於是決定周末回學校住。寢室裏沒人住,大家出去實習都住外麵,回去的時候也就我一個人。

簡單收拾了一下,晚上洗漱完之後看了會兒電影,差不多十一點就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身上有個東西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有了前幾次的經曆,我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可明明感覺是清醒著的,就是怎麼也睜不開眼,就像是被人蒙著眼睛那個似的。

我胡亂的揮舞著雙手,推搡著壓在身上的物體,慌亂中似乎摸到了一個顆毛茸茸的腦袋,發絲很鬆軟,客觀的來講,摸起來手感還挺不賴的。我沒管那麼多,楸著他發絲就亂扯,他似乎怒了,擒住我雙手一把反扣到頭頂。

“你以為搬走就逃得掉嗎?”黑暗中我聽到了一道邪魅的男聲,高傲的語氣中似乎帶著點怨懟和溫怒。

“你是誰?”我條件反射般的問出來,意外發現我這次竟然可以說話。

他微涼的唇在我胸口輾轉撕磨,引得我一陣陣發顫,過了好久,他附在我耳邊用著極慢的語速說:“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寵物。”

鎖骨上傳來一陣熾熱的疼痛,我驚呼一聲,猛的睜開了眼睛。寢室裏並沒有人,雪白的天花板在黑暗裏反射著微弱的白光。身上出了好多汗,睡衣黏膩的貼在身上極不舒服。

難道是噩夢?

我開燈起來想去衝澡,站在衣櫃的鏡子前,我很快就發現了鎖骨下方的圖騰,是個很小的骷顱頭,被藤蔓包圍著,像是剛剛紋上去的紋身,周圍的皮膚還微微紅腫著。我想起他剛才附在我耳邊說的那句話,心裏的恐懼化作冷汗涔涔的往外冒,難道他在我身上打下烙印了?

鬼在人身上留下烙印,那就難纏了。

那天晚上我再也沒敢入睡,開著燈坐在床上發呆,兩隻耳朵警惕的豎起來感知八方,一有點分吹草動神經就不由自主的繃緊,連隻蚊子突然飛出來都能讓我心跳加速。一直困於這種狀態直到天亮,無邊無際的委屈和無助包裹著我,想哭又哭不出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這麼抓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