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馨走了出去,帶上門,而走廊裏,另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那裏——刑家白!
蘭馨看到刑家白,很是感激這幾日他每日到來看喬璐,隻是守在走廊裏,像置身事外的智者,又像是身在其中的情癡。
“小邢,謝謝你!璐璐已經醒來了!”蘭馨對他說道。
“我聽到了,醒來了就好!”刑家白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仔細聽可以聽出他喉頭似乎在哽咽,卻是信欣喜的,“醒來了就好!”
喬璐醒來了就好,現在,他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為她祈禱,隻能是祈禱而已。
而病房裏。
病房裏剩下的兩個人,都在流淚,可是喬璐的眼睛,自始自終不肯看梁翊辰。
梁翊辰的唇,一次次親吻著喬璐的頭發:“璐璐……對不起……”
喬璐的身體,在他懷裏軟了下來,終於哭出了聲:“我以為,我可以生下他,我以為我可以好好愛他,可是……老天不給我機會兒,他不給我機會兒。”
梁翊辰的心在她的哭聲中整個碎掉,他流著淚不停地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啊。”
他拉起喬璐的手:“璐璐,你打我好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想怎麼樣都行。”
喬璐的手,沒有落在他臉上,而是抱緊了他,像孩子似地放聲大哭……
那天,喬璐一直緊緊抱著梁翊辰,臉埋在他的懷抱中,哭得像個孩子。
護士進來打針的時候,她的小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衣服。
“璐璐,打針了!”梁翊辰低聲的說道,抓過她的小手,看到她已經被針眼紮得青紫的手背,心疼的難以複加。
喬璐不言語,隻是伸出手。
針頭紮進血管的那一刹,她的身體顫抖了下,而梁翊辰也抱住了她,跟著一陣心疼。他發誓,再也不讓她受委屈!再也不!
可是,夾雜了太多疼痛的愛,還能純淨嗎?
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中,喬璐變得非常安靜。
那天在梁翊辰的懷中哭了很久很久後,她不再流一滴眼淚,也不再提寶寶的任何事情。
隻是一心一意的養身體。
她乖得讓人心疼,讓吃就吃,要她睡她就睡,要她打針就打針,要她吃藥就吃藥。
可是,所有人都心疼了。
梁翊辰更擔心了。
而另一邊,那日接到電話,宮本沂南就趕去了醫院,還沒到醫院,就又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找到了慕雪,她就在醫院後院的花園裏,一直坐在那裏,嘴裏喊著誰的名字!
宮本沂南趕去醫院後,立在慕雪的病房門口,遠遠的看到卷鎖在病房角落裏的慕雪,那麼瘦小,臉上是木訥的神情,看到他,她的眸子似乎閃爍著懼怕,嘴裏卻低喃著一個字:“辰……辰……辰……”
反反複複那一個字!
宮本沂南就這樣筆直的站在慕雪的病房門口,全身散發的駭然刺骨的冰冷氣息,陰寒嗜血的雙目讓人不敢直視,他低著頭俯瞰著慕雪,眼神裏閃爍著冷暗晦澀的光芒。
“雪兒,你去了那裏?”他朝她走近,蹲下身子,一隻修長的食指彎曲著勾起她的下顎,嘴角帶著冷魅的笑:“想離開醫院是不是?還是離開了又回來的?”
“走開!”慕雪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伸手擋著他的手,不讓他碰自己。“你不是辰!”
“不認得我了嗎?”宮本沂南眼角眯起,挑著她下顎的手指加了一成力道,“我剛問了醫生,他說你百分之九十的時間是清醒的,雪兒,告訴我,你下午是不是出去了?”
“辰……辰……辰……”慕雪也不看宮本沂南了,隻是張口呢喃著這一個字,依然反反複複。
“雪兒,別人不了解,我了解!說吧,喬璐是不是你讓人撞得?”宮本沂南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涼薄的唇角輕輕勾起:“你到底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聽到宮本沂南的質問聲,本來念叨著梁翊辰名字的慕雪霎時呆若木雞,她圓瞪著明眸注視著眼前那凝滿了痛苦的眸子,眼底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我沒有!”慕雪雙手抱著頭。“我沒有……”
“放下吧!”宮本沂南蹲在她身邊,執著的眼神,聲音更是不容拒絕的堅定。“放下所有你心裏放不下的,別再折磨自己了!”
慕雪搖著頭。“我沒有,我沒有,你走,你走!你們都說我是病人,我沒病,你們不信我!不信我!”
“如果你沒病,你隻能坐牢!”宮本沂南目光深沉似水,他緊扣著慕雪的雙肩,讓她抬起頭來。“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知不知道,喬璐她懷孕了?你撞掉了她的孩子,差點撞死她,要不是她被撞飛在柔軟的草坪上,早就死了!”
慕雪聽到喬璐懷孕了渾身一震,又聽到她流掉了孩子,眼中快速劃過一抹淩厲,一閃而逝。她又猛的推開他,身子一顫一顫的,流著淚水:“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