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疊資料摔上簡易的臉,嘩啦一下,資料跌落地上,簡易看到一張照片飄落在自己的皮鞋邊,那是一個美麗的少年——多年前的自己,那時,他叫張宣明。
“你調查了我?”簡易開口,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照片。
“是!你的父親張東臣因為在提拔中沒有得到重用,攜私報複喬清泉,你們和我媽所謂的報仇機會,原來都隻是一場鬧劇,夾雜了你們太多的私心!”
“因為提拔?!”顯然,簡易是錯愕的,“不可能!”
“自己去看看材料吧!”梁翊辰指著地上的材料。
簡易飛快的撿起來,快速的瀏覽,看著梁翊辰的調查報告,原來——
他一直以為是喬清泉在攜私報複自己的父親,因為父親曾是梁翼天的手下,怎麼可能是自己的爸爸在攜私報複?還有老板杜麗玲,怎麼可能?
錯愕著,簡易的臉一片發白,被欺騙的錐心疼痛從腦海裏傳來,腦中一道欲將他撕裂崩潰般的白光爆炸開來。
眼前是冰冷刺骨的漆黑,“我爸怎麼可能騙我?”
簡易胸口一陣陣腥氣翻湧,心底的劇痛讓他的雙唇發白如紙地抿緊。良久,等到漆黑漸漸散去之後,他的手指已經將文件紙頁捏得發皺。
他眼神沉黯。“怎麼可能是這樣呢?”
“怎麼可能不是這樣?我媽還不是騙了我!”梁翊辰咆哮,心底的黯痛不比簡易少。“我們隻不過是父母手裏的一枚棋子,你爸騙了你,我媽騙了我,他們所謂的報仇,不過是成全自己的一己私欲。如此而已,原來至始至終,都是一場鬧劇而已!”
“一枚棋子!”簡易低喃著。“我們隻是他們的一枚棋子?!”
“簡易,你跟我媽去東京吧!”梁翊辰努力平靜下來情緒,淡漠的開口:“我們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彌補,喬依成為這件事的犧牲品,而我們錯了!錯的離譜!喬清泉根本沒有害我爸爸!也沒害你爸爸,所以立刻停止,不要再錯下去了!”
如果他真的因此傷了喬依?!
簡易不敢想下去了。他覺得好可怕,這個世界充滿了謊言,而那個說謊的人,是他偉大的父親,這怎麼可能?
簡易一路疾馳,一會兒便到了醫院病房。
杜麗玲還在醫院,見到簡易急匆匆回來,又看到他臉色不太對。“怎麼了?”
“老板,您對喬家的報複,收手吧!”簡易淡漠的開口。
“什麼意思?”杜麗玲錯愕。“你忘記喬清泉對你爸爸做過的事情了?”
“他沒對我爸爸做什麼,是我爸爸和您,對他做了什麼吧?!”
簡易的心裏莫名的煩亂,他想起那天,喬依在走廊裏問他的話,問他有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對她,他當時如此的無情回答了她,依稀記得她走的時候,眼角有淚,那麼明亮,深深刺疼了他的眼,那淚,就像是一顆釘子般,釘在了他心上,隻要一動,就是鑽心的疼痛。
當時,他莫名跟了她幾步,看到她的淚,他感到有窒息感,就回來了。
他以為她對自己是怨恨的眼神,可是,沒有。天知道他寧願她痛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什麼樣的事情都能夠經曆過來,可是,卻發現,自己害怕那種無聲的無恨的指控。
到此時此刻,他簡易,有了一種悔不當初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簡易,你在跟我說什麼?你瘋了?”杜麗玲完全不敢相信的看著簡易。
“我沒瘋,瘋了的是你們,你和我爸爸,老板,我敬重你,在我人生最低穀,最困難的時候你救了我的命,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但,我不會再幫你了!”簡易歎息了一聲。“對不起!”
“簡易,你到底再跟我說什麼?”杜麗玲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簡易歎息了一聲:“老板,我爸爸攜私報複,喬清泉當年對他的處理很正常,不提拔也在情理之中,我爸爸卻為了這件事記恨喬清泉這麼多年,尋求機會兒製造假證據騙你!那個所謂的壓下的文件,根本就是莫須有的事情吧?或者根本就是個意外,無心之過,被我爸爸歪曲給喬清泉。他就是想讓喬清泉倒台!所以才找上了你,找上了梁翊辰吧?”
“我爸爸的心胸實在太小了,不能提拔也實屬正常,領導人就是喬清泉那種,有胸懷,才能成為領導人。”
“喬清泉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你這麼詆毀自己的爸爸?”杜麗玲錯愕著。
“他沒有給我吃什麼藥!老板,我覺得很對不起喬依,是我錯了。您收手吧,我不能許你再繼續在錯下去了。難道對別人造成傷害,我們就真的快樂嗎?”
“你出去!”杜麗玲閉上眼睛,心髒又開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