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似乎在給自己強調什幺:“你也沒義務請我們吃飯!”
我們?
這兩個字顯然把他和他們劃分開了,榮翰池的心裏又一抽。她曾是他的女人,呃!腦海裏一怔,他有把她當成他的女人嗎?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身邊。
他的情緒驟然低落,不再言語。
不知道榮翰池的臉為何又拉了下來,但是他握住她的手,她還是抽了回來繼續拿錢,她收回手,他的心又是一傷。
他在想,以前,他這麼對她的時候,她是不是也和自己此刻一樣的心痛?
原來,她曾經的心痛會是這樣的痛!原來,他真的從來沒有體諒過她的悲傷。
拿了錢,遞給他。“謝謝你,榮總!”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她還是要叫他榮總!
“鈴兒,錢我收下,這錢我做個紀念,不會花!”他開口,接過去錢,卻是放在西裝內裏靠近心髒的兜裏,他希望,她能離自己的心再近點。
他的話讓她心裏很不是滋味,看著他的動作,卻莫名酸澀了眼眶。
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在街上閑逛。“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要去D大!”她說。
“我送你!”他堅持。
說著又拉了她的手,不管她拒絕,直接拉上了車子。
風鈴兒有些無奈,他剛才放錢的時候,略微暖了她的心,但還是麵無表情。
車子開到D大門口,他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又倒車了一段距離,開口道:“還記得嗎?那一次,在這裏,你的包包被搶,搶走了我們的……離婚證書!”
風鈴兒呆呆的,他記得?
她以為他們之間是沒有記憶的,至少他應該什麼都不記得的,可是他記得那次被搶。
風鈴兒看看街道,校園外的街道,沒什麼變樣,唯一變得多的是,不同的小吃店招牌,街道卻沒有變,不知道怎麼了,就想到了她一個人的愛情,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有時候,她會想,曾遭受過致命的重創的愛情,還能複蘇嗎?這輩子,還能愛上別人嗎?有時候會看不起自己,隻想著一個男人,她就是這樣的賤骨頭,所以,她不會再愛了,一個人其實也挺精彩的。
她不自覺地轉頭看向榮翰池,卻發現他也正在看她,眼神裏似乎有曖昧不明的東西。她卻笑了笑,“時間過去太久,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我先進去了,榮總請回吧!”
她低下頭下車,榮翰池怔怔地看了會她的背影,然後也跟著下車。
D大的校園裏綠樹成蔭,沿著曲折的小路,進了綠化區,這裏曾經是最適合談戀愛的地方,而她的四年,拒絕了太多太多的男孩子,從來沒有享受過戀愛的滋味,一切隻因為心中有那個傷她太深的人。
走進去,參天大樹下,陰涼陰涼的,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卻又貪戀這裏的寧靜,有年輕的情侶躲在草叢裏相擁在一起,畫麵是如此的唯美。
而她再也回不到十八歲至二十二歲的那四年了。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她希望從來沒有認識過榮翰池,找一個愛著自己的男生,在大學裏,靜靜的,溫暖的談一場戀愛。
本已亂了的心緒,在這一片彌漫著霧氣的安謐中,又慢慢沉靜下來。
這一方校園的淨土,靜得出奇,榮翰池跟在她身後走進了這裏,這個地方他以前經常來讀書,可是後來看到很多的情侶在接吻,就不再來了。
一進來便覺得一陣涼意襲來,而前麵的風鈴兒,穿的很是單薄,便脫了自己的外套,跟上前去一聲不響地走到她身後給她披上。
她身體一震,某種熟悉的味道,似乎熏著了她的眼睛,酸酸地脹痛。她努力假裝微笑,回轉身,看向榮翰池,又要脫下他的外套,他立刻製止。
“這裏太涼,不要拒絕!”
風鈴兒無奈,榮翰池又道:“去那邊坐坐吧!”
他指著前麵不遠處的休息椅。
“你到底要怎樣?”她終於忍不住出口反問,她不想這樣被他逼瘋,他做什麼要一直跟著她?
他回頭。“不想怎樣,就想和你一起坐坐!一起看看別人談戀愛!”
“你偷窺狂啊?”風鈴兒忍無可忍之下脫口而出,視線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抱在一起接吻的情侶,說完才反應過來,臉刷地紅了,似乎她在故意偷窺,還冠冕堂皇的指責他,真是好笑。
說完後,風鈴兒對自己這種類似於嬌嗔的語氣羞得恨不能將自己的臉皮給剝下來。
微微的詫異後,榮翰池突然愉悅地彎起嘴角,然後視線轉向不遠處的情侶,看著人家接吻,不是偷窺,而是光明正大的看。
隻是,看著人家,他突然感覺自己真的老了,有些木訥,而她也不小了,人生又有多少歲月可以蹉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