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可能是病人遭到了太大的刺激,所以在忍受不了疼痛的刺激下,選擇性失憶。醫生診斷了所有的可能性都找不到任何原因,最後隻能說是這個理由。
醫生還解釋,童優來醫院的時候是自殺,所以遭到刺激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刺激嗎?我聽到這裏,想起童優對我怨毒的目光,還有童優對陸盡岩的在乎。是因為知道陸盡岩已經和我結婚,所以才會受到莫大的刺激嗎?
因為覺得自己和陸盡岩無法再在一起,覺得格外的痛苦,所以選擇輕生。這一瞬間,我忽然開始明白,童優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因為曾經的我,就像是童優一樣,痛苦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曾經的我,就是從童優的這個過程走出來的。
這一點,讓我覺得很不安。
我開始同情我的對手,一定程度上,我就已經輸了。如果我不能保持冷靜……我還怎麼能和陸盡岩在一起?
這對我來說,簡直是死路一條。
“程靜?”陸盡岩見我一直在發呆,擔心的握住了我的手:“在想什麼?”
“沒有。”我回過神來,勉強對陸盡岩笑笑。看著他仍舊擔憂我的目光,我很擔心話題會牽扯到童優的身上。所以在遲疑了瞬間之後,我立刻看著陸盡岩,假意吃醋開口:“你怎麼能……什麼都不說一聲,就擅自決定了哪一天結婚?我都不知道……我在你身邊的時候,習慣性不太動腦子。你不說,我就忘記了。這樣鬧得……像是我這個即將成為新娘的人,都不知情一樣。這要多害羞啊。”
我下一句話,還是忍不住,險些就要問陸盡岩。
看起來像是失去記憶的童優,想到自己沒有陸盡岩,就在醫院裏胡鬧。她因為失血過多,雖然輸了血,可身子難免還是虛弱的。自然不能每一天都打鎮定劑,這多少對身體不好。時間久了,分不清楚白天黑夜,不但是失憶,連帶童優的精神,都是要出問題的。
這些,都是醫生告訴我們的。
可我此時看著陸盡岩,眼神裏卻忍不住一陣的擔憂。
陸盡岩不能再把童優留在醫院,她隨時都可能尋死覓活的。陸盡岩遲疑下,隻好在外麵買了一所房子,為童優配了一個保姆,算是二十四小時,盯著童優。
陸盡岩擔心發狂的童優會誤傷了我,所以每次去看童優的時候,都不帶著我。
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可想到兩個人單獨相處……在一間房子裏單獨見麵,我心裏就嫉妒的要命。比以前還要擔憂小氣的感覺,在我心裏……令我久久難以釋懷。
我根本無法想象,事情到底要怎麼才能……我覺得很不安。
換做任何一個人,大概都無法放任自己喜歡的人,和對他有所企圖的人在一起吧。就算對自己喜歡的人再信任,心裏都是會不舒服的。
畢竟……我想到這裏,陸盡岩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是近兩天,陸盡岩身上時常會發生的事情。我心裏有些不太舒服,抬起頭看向陸盡岩。他望向我的眼神裏,也有幾分擔憂。
這個時候,我能說什麼?我努力抬起頭,擠出幾分笑容看著陸盡岩:“那個……你接吧,沒事的。”
陸盡岩眉頭緊鎖,一隻手握住我的手,另外一隻手按了接聽鍵:“喂。”
“先生!童小姐又在發脾氣不吃飯了……我不知道怎麼勸,隻好給您打來電話。”保姆的聲音,很著急的從電話那端透出來。因為太著急了,說話的聲音大的,連帶我都聽到了。
陸盡岩聽到保姆這麼說,眉頭皺的越發深,他看著我,眼神裏有說不出的滋味。
我能做什麼?我雖然懷孕,可我到底是一個充滿了希望的人……真的是充滿希望嗎?我自己想起這些,就忍不住一陣苦笑。這對我來說,簡直是莫名其妙。為什麼因為我過的幸福,我就要把我的幸福分給她?
雖然我一直在心裏覺得,一個人沒有任何創傷,莫名其妙的失憶,一定是假的。
可童優已經自殺……甚至表現的那麼瘋狂。如果我在陸盡岩麵前指責童優的不好,不是把我自己陷入了不仁不義的地步嗎?
怎麼看,都像是我完全的不講道理,故意要和童優作對一樣。
我能說什麼?正如李經理說的一樣,我隻能裝大方。我愛陸盡岩,我不能讓他頭疼。我不能哭訴著自己的委屈,讓陸盡岩夾在其中難辦。
這件事情,又不是他自己招惹來的。
我無辜,他就不無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