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得。”他隻是遲疑了幾秒，卻還是迎著我的眼睛，回答了我的問題。
很好，我點點頭，繼續問他：“他是不是一直都愛著顧雅清？”
大概是自己家人的事情被追問，顧博生的神情多少還是有些難堪。可我等待了片刻，他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恩……他一直愛著我妹妹。我和這個人不太熟悉，卻總見到他出現在雅清的麵前。雅清出嫁的前一天，他喝的醉醺醺來找雅清，敲爛了我們家的玻璃，滿手血痕……所以我記得清楚。”在這種事情上，他看起來像是不打算瞞著我。
我對他的回答很滿意，我一直懷疑的一件事情，也因為顧博生的證據，證明了一切。慕昭華的確是愛著顧雅清的，而且在慕昭華愛著她的前提下，很難說他會為她做出來什麼樣的事情。
他甚至不惜想要殺了我，何況隻是撒謊……他們兩個一起撒了謊，是為了欺騙我。如果我沒有猜錯，顧雅清一定沒有任何疾病。這不過是他們想出來的借口，隻是為了逼退我罷了。還說的好聽，隻要兩個月之後，陸盡岩就是我的。
我現在想起當時慕昭華算計我的神情，忍不住驚出一身冷汗來。萬幸是我沒有接受他的條件，如果我心動……該多麼像是一個傻瓜一樣，被他們玩弄在手掌之中。
我覺得很生氣，這個女人果真是好手段，要把陸盡岩從我的手中搶走。
顧博生見我神情陰晴不定，看向我的眼神裏有些忌憚：“程靜，你怎麼了？”
“你是不是不了解你的妹妹？我猜你們之間一定不怎麼親近吧？”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抬起頭，神情歸於平靜的看著顧博生。
顧博生被我問的有些尷尬，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他母親當年生他的時候難產死去，他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所以對後來顧雅清的媽媽並沒有任何敵意。但是他這個妹妹是真的任性，他們也就不怎麼親近。
可顧博生到底是哥哥，此時他被我這麼質問，神情尷尬的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那天，她親自來找我，說她隻有兩個月可活。她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堅決，像是隻愛兩個月，就可以甘心死去。你是她的親哥哥，竟然不知她的病情。顧雅清還真可憐。”我撒了謊。
“是雅清親自告訴你的？”顧博生果然輕易的就相信了我。
我點頭，冷笑著看他：“我騙你做什麼？她來找我，對我發了一通脾氣，說要我離開陸盡岩。我愛他，我自然不會離開。她打了我一個耳光之後，開始哭，她說她隻剩下兩個月，要我不要和她搶。”
“她打了你？”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當顧博生聽到我說的話之後，神情竟然先開始緊張的關心我的臉。他看著我，不斷的檢查：“打了你哪裏？我妹妹沒有輕重……是不是很痛？什麼時候的事情。有沒有冷敷？你化了妝，我也看不出來。”
他不顧我們站在大街上，就這樣關切的看著我。
我開始覺得不安，並且有了幾分抱歉的感覺來。他大概是真的在乎我……這種關切的神情是裝不出來的。可一個人的心隻有那麼大，裝進去一個人之後，另外一個人是不能擠進來的。我的愛，給了陸盡岩，隻能給陸盡岩。
對於顧博生，我隻剩下抱歉。可現在我四麵楚歌，我不能對他心軟。
我假意冷笑著看著顧博生：“你妹妹打了我，你卻還要在我麵前演戲？你見到我，就勸說我要我離開陸盡岩。我早就該知道，你們是一夥的。你們都見不得我好，可現在你們總算是有了報應。顧雅清是不是任性過了火，才會有癌症這樣的下場？”
我說話，故意激怒他。
顧博生神情落寞看我：“她怎麼樣都是我的妹妹……至於我不要你和陸盡岩在一起，程靜，你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他不能給你婚姻，甚至不能給你作為一個正常女人的幸福。但是這一切，我是可以的……”
“閉嘴！”我不想再聽下去。他的話就像是魔咒一樣，會動搖我的內心。我冷眼看他：“你們都是虛偽的人，你是這樣，你妹妹也是這樣。你妹妹就等死吧，隻剩下兩個月，我隻要一直等下去就好。我要你們都好好看著，最後和陸盡岩在一起的人，隻會是我。”
顧博生被我的話深深刺激到，他神情異常痛苦，好看的五官漸漸變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