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DNA過程日複一日,但是天天聽到好消息,再漫長的日子都過得很快。
裴允錚把自己克隆培育出來的玫瑰花,每天一朵的插0進初晨床頭櫃的小花瓶裏。
每一朵玫瑰花都一模一樣。
星辰起落,秋去春來。
看到病床-上的女孩鼻孔裏再也不會流血,臉色也慢慢紅潤,裴允錚沒有興奮的表情,也沒有悲傷的神態。
隻是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安睡的容顏。
看著她的睫毛,看著她的皮膚,還有細得仿佛沒有毛孔的細膩皮膚,手掌撫過她的額頭,他總是喜歡這樣,撫上兩次後,在她的額麵上輕吻一下。
“我不催你,我等你……”
世界萬籟寂靜,隻有他們,每一次出聲,每一次拉手,每一次淺吻,都好象是永遠,如此不急不徐,因為他還有一生的時間來等待……
我不催你,我等你……
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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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會因為等待而開花,結果。
裴允錚此時認為等待是這世間最充分的雨水和養料。
並沒有因為過程的緩慢而變質。
相反,每一天的等待,都讓他將自己的心又看清一分。
清楚的看見自己心裏除了顆豌豆,再也放不下其他人。
一個二十一歲的大學生,裴允錚以為自己已經到了中年的心境,對於任何事都不再喜怒形於色。
父親再也沒有重斥過他。
他有繁重的學業,還有公司的事要處理,再加上現在一門心思撲在生物醫學研究上,試驗和推理也成了他的重要生活之一,時間滿滿當當。
每次坐在初晨病床邊等待的時候,裴允錚還學會了一樣,就是畫畫。
從小就不喜歡畫畫和彈鋼琴。
彈鋼琴是初晨喜歡,他後來也跟著一起學,卻彈得很好。
畫畫初晨沒學過,他也不想學。
他愛的就是玩。
初晨的病情穩定後,裴允錚便不像以前一樣一天到晚沒有一點空閑。
最開始他是拿著鋼筆,將筆記本翻到最後一頁,畫了初晨的眼睫毛。
彎彎翹翹,很密實,最先的那睫毛粗細都一樣,根和尖也是一樣。
慢慢的學會了下筆的輕重。
畫了幾十對睫毛後,他突然覺得應該是把鼻子畫上去,又開始畫鼻子。
一天一點點,每一樣都畫好了之後,再換她臉上的另外一個部分畫。
渾然不覺的,從筆記本最後一頁,他竟是畫了到與記的筆記相連之處。
之後便買了描摹本。
畫完整整一本,再換一本。
起初都是畫初晨的睡顏。
後來的畫,是從初晨小時候開始,有了些速成的卡通味,但是神韻和臉型都看得出來那是小豌豆。
微卷蓬鬆的頭發,大大明亮的眼睛,大笑,噘嘴,眼睛滿是淚水卻不滴落,害羞……
他的筆下,小豌豆慢慢長大。
而後,她亭亭玉立,顧盼生輝。
他還畫了自己。
搶她的奶瓶,搶她的西紅杮,搶她的文具,把自己碗裏的葷食強迫塞給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