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國王的第一個兒子,攝政王子的第一個兒子,都會享有這樣的特權,而他的姆特,現在卻來和他的妻子說這樣的話,這其中是什麼意思,林雅可能不懂,阿蒙霍特普卻不能夠不懂。
他可以不在意,有沒有也都可以,他本來就不信有神,
但是這涉及到他的妻子,赤裸裸的輕視和侮辱,
他站在天平的中央,一邊是姆特,一邊是妻子,現在他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偏向到姆特的那一邊,
因為她原本就是錯了。
“阿蒙霍特普!你就是這樣與你的姆特說話?你就是這樣的頂撞?為了一個女人?你是在告訴我,如果你的兒子不能享有這種待遇,你就不做下一任的國王了嗎?”
妮菲塔莉氣極,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阿蒙霍特普麵前,似乎是想打他一巴掌,又生生停住了手。
“你要知道,你的父親還在世上的不僅有你一個兒子,西阿蒙同樣也育有一個兒子,你以為那個小崽子不是正統出身就沒有王位繼承權嗎?他有,隻要他肯娶你不願意娶的我生育的妹妹們,他就擁有同等的繼承權!”
本來要打在阿蒙霍特普臉上的手硬生生拐了個彎,似乎掩飾一樣,她就勢理了一下胸口的假發,似乎本來要做的就是這樣一個動作。
“你真以為你父親答應了你,隻要她生下男孩就可以做你的大王後和主妻嗎?”
“你在想什麼?西阿蒙的兒子想要做國王尚且不夠格,還需要迎娶我的女兒,原因是什麼?還不是因為他的姆特是非王室血統的女人?”
“而你娶了這麼一個女人,難道也具有荷魯斯之血嗎?沒有,她既然沒有,你們的這個孩子,叫做什麼來著?胡尼?就永遠也沒有登上王位的可能,如果他想,那麼條件等同於如今西阿蒙的兒子。”
“所以,你總要迎娶一名你的妹妹的。”
妮菲塔莉的聲音變得緩慢沉穩起來,
“我也不怕你的這名妻子聽見,你之前說過,阿赫霍特普的為人不適合做你的王後,而阿摩斯心有所屬,現在,我又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新的選擇,我失而複得的女兒,與你流著同樣血液的妹妹,雅赫摩斯.梅麗塔蒙。你這次又有什麼說辭呢?”
從妮菲塔莉的嘴裏每吐出一個字眼,林雅的心就更緊一分,心髒不斷的在胸腔下沉,
妮菲塔莉的意思林雅聽懂了。
她之所以能嫁給阿克沙做妻子,是因為他和雅赫摩斯之間有過約定,要自己能生下一名男孩,來作為王位繼承人。
她現在或許從某種程度來說,做到了。
但卻不夠,遠遠不夠,
因為她不是王室中人,不是和他流淌著同一種鮮血的人,所以今天梅麗塔蒙說的話,並不完全是一眾恐嚇和威脅,
這完全可以是現實。
“您說錯了,不管是阿赫霍特普,阿摩斯,亦或是梅麗塔蒙,我一個都不會娶,如果有誰,會在我執政的同時與我來說,你的兒子沒有純正的血統,不可以作為肯邁特的君主,我就會用我的拳頭,我的匕首,我的弓箭,用他的鮮血,來告訴他,什麼叫做純正的血統。”
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了她攥的緊緊的小手,他鏗鏘有力的話語,他毫不猶豫的行動,
是一顆又一顆的定心丸,將她的內心包裹,不再風雨飄搖,也不再迷惘不安。
“你...!你可要想清楚!”
妮菲塔莉又一次焦躁了起來,一雙眼睛都是血紅的顏色,
“我想得很清楚,雅雅,和姆特再見,我們今晚就返程回孟菲斯去。”
他帶著林雅的手,頭也不回的說道,
“姆特再見...”
林雅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她頓了頓,訥訥的與妮菲塔莉道別,
“忘了說了,姆特。”
阿蒙霍特普於門口微微側過頭來,側影的輪廓與雅赫摩斯如出一轍,他的氣場無限的拔高,
妮菲塔莉恍惚中,在他身上看見了雅赫摩斯的影子,
那是一國之主的樣子。
“拜謁神廟的事,我們不去了,如果我的兒子不可以,那麼從今往後,這樣的習俗再也不可以出現在肯邁特的所有人之中。”
“我將以自身作為準則,後世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