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微響,餘墨鬼魅般的身子掠了進去,登堂入室一般,無視蘇非那非常不悅的目光,直接將桌上的一壺香茗,一飲而盡,片刻道,“果然是好茶。春香姑娘人美茶更香,世子爺,您好福氣啊!”
袖子一抹嘴,餘墨似笑非笑的說,蘇非臉色不高興,“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世子爺還忙著,哪裏有時間與你廢話?”
春香樓雖然是他的地方,但這裏也並不全是他的人。為避免被那人發現,蘇非也是冒著一定風險的。
“世子爺果然爽快。那餘某,就長話短說了。”
曾經冰冷的殺手,一旦心中有了愛意,連說話的態度,都變得與從前不同,但很快,眸色便跟著冷了下來,聲音寒徹徹的道,“世子爺可知,淮陰那邊出事了?小雅被趕出淮陰府,下落不明。這事,是他動的手腳嗎?”
如果真是他的算計,他餘墨就算拚了這條命,也絕不會讓他好過!
“莽夫!”
蘇非瞪他一眼,哼道,“就算那事是他的手段,你又能如何?宮闈禁軍不計其數,隻怕你還沒入宮,就先被人射成篩子了!”
再說了,宮祈玉那小子,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失勢的飛花宮宮主嗎?
那一身的本事,也可謂是通天徹地了吧,還不是照樣被七皇子給玩得灰溜溜遁走?
“可這樣的話,我咽不下心中這口氣!”
餘墨驀然冷戾,眸光微眯的道,“他千不該萬不該,去招惹小雅。”
隻要那女人不高興,他也就很不高興。
管他是皇子也罷,還是王爺也罷,他都不會放過他們。
“行啊,你有本事,你就去殺了七皇子,殺了淮陰王,這樣,那女人就是你的了,說不定還感恩戴德,委身嫁了你也有可能。”
蘇非閑閑的說,說出的話,真讓人聽得這麼刺耳。
“世子爺,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擔心麼?小雅她被那樣對待,你就一點也不氣憤?”
“這有什麼好氣的?誰的女人誰操心,她又不給我生孩子,她被誰怎麼樣,與我何幹?”
是啊!
與我何幹呢?
恍惚的視線,緩緩凝滯,心中倏然便湧上一抹傷感。
他隻不過是遲了一步而已,於是,就錯過了一輩子。
一仰頭,手中茶水一飲而盡,似是飲盡了滿杯的酒,餘墨眉梢挑了挑,看他這麼無能的樣,眼底瞬間染上了一抹鄙夷,“沒用的男人!”
既如此,不求他!
身一起,從大開的窗子裏又飛身離去,卻不見,桌前一隻手,將滿把的茶杯捏碎,刺疼的感覺入心,才終於覺得……原來,自己還是有心的。
“世子爺,怎麼會傷成這樣?”
春香帶了點心進來,一臉心疼的說,又急急走過去,將大開的窗子關上,既不問他出了什麼事,也不問他到底在想什麼,隻是一邊給他裹著手,一邊又道,“世子爺請放心,蘇小姐的事情,奴家已經探得明白,她現在……不在天京。似乎也是跟去了淮陰,但具體在哪裏,奴家就不得而知了。”
身為下九流中,最為低賤而讓人看不起的“娼”這一行業,春香的消息,反而是更加真實的。
蘇非身一晃,眼睛一亮,“你是說,她不在天京,而是跟去了淮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