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宮行烈看得暴怒,手邊一本奏折,狠狠一下猛的砸了出去,王大人路大人,連同秦雲峰一起,都大氣不敢喘的爬跪在地上,宮行烈氣急敗壞的一腳又將龍案踹翻,衝著他們幾個就罵,“蠢貨!笨蛋!你們這麼多人,連一個人都抓不住,朕要你們,還有什麼用?滾!都滾!”
嘴裏喊著,腳下又將一片落地的奏折,發泄似的踢了起來,眼裏泛著紅,心裏帶著痛。
他的兒子們,怎麼都沒有一個可以省心的?
“皇上息怒,保重龍體啊!”
德生顫巍巍跪在地下勸著,這個時候,他也是不敢上前拉的―――龍威一怒,誰敢去自找麻煩?
“連你一起,滾!”
又一本奏折拍過來,砸在臉上,德生生生挨了一記,又不敢吱聲,隻是將身子更彎下去一些,口中稱著“皇上恕罪”,心裏卻是萬般歎息。
越是如此,鳳貴妃的“妖女”之名,便越加嚴重吧?更是逼得連同當朝第一王爺的宮祈玉,都不得不反出城中,這無形中,就給了六王爺絕大的便利。可與之相對的,便是眼下皇上無盡的暴怒,與他恨不得要殺人的憤恨!
“都給人去找!不管什麼手段,找到了,殺!”
他的天下,他的皇位,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覬覦!也絕對,不許覬覦!
“父皇!”
一身鎧甲的七皇子匆匆撲進來,看也不看地下跪著的那三人,隻道,“父皇,鳳族有異心,請父皇一定要注意防備!”
“嗵”的一聲跪下,雙眼炯炯看向上方,宮祈霖突然的進宮,縱使不合規矩,可他的話,卻使得宮行烈怒急攻心,眼前一黑,猛然怒道,“什麼異心?這不可能!”
一眨眼的時間,他就想到了後宮之中,那位才剛剛寵幸不過一夜的美人兒,他又怎麼忍心,真的信她是妖女?
如此之怒,又氣又惱,心頭激動一起,眼前發黑的就栽了下去。
頓時,整個禦書房一陣混亂,先前被罵的幾人,誰都沒敢走,這會兒更是個個主動的往前靠,倒是這幾人中,最為親近的七皇子宮祈霖,卻忽然向後退幾步,到了外麵的廊下。
匆匆一個人影,低著頭差點撞上他,但好在最後反應了過來,立時便閃身躲了開去,宮祈霖一把撈了他,卡著脖子,頂到身後冰冷的牆壁上,聲音寒徹道,“怎麼回事?”
“唔,你……七爺!”
小太監一驚,更是一嚇,已經滿頭的冷汗出來了,宮祈霖咬了咬牙,提著他的脖子再往後退了一些,旁邊有人過來,他放了手,小太監低眉順眼跟著他的身邊,在外人看來,兩人隻是主子在訓話,奴才在聽命,可實際上,兩人卻誰都沒有出聲。
片刻,等人全部匆忙趕往禦書園,宮祈霖才道,“說!”
小太監哆嗦了一下,咬牙道:“皇上突然昏迷,宮裏有人,讓奴才往外送個信。”
“誰?”
“奴,奴才不敢說。”
宮祈霖冷:“不敢?是怕他殺了你嗎?”
小太監猶豫一下,“嗵”的一聲跪下,卻仍舊閉緊了嘴,什麼都不說,看樣子,是真的害怕。
隻是,宮祈霖也不是好糊弄的人,他冷冷的站直了身子,抬眼看著遠方天空的雲卷雲舒,時而聚了,時而又散了,就一如眼下這操蛋的人生,隻要活著,便不住的在各種各樣的泥濘中掙紮著,隻要活著,誰又能夠沒有自己算盤,自己的思量?
到底,人都是自私的。
“說吧!眼下說了,本宮可以保你性命無憂,可若是不說……本宮也會親手送你去見閻王,本宮的話,你信是不信?”
宮祈霖冷冷說著,他殺個人,也不過拈死隻螞蟻一般容易,所以這話,根本就不是威脅,而是真的可能。
小太監渾身都哆嗦了起來,想著師父交待的話,頓時一狠心:罷了罷了,早死晚死都是死。
“是……我師父讓我送的。”
他咬牙,艱難的說,宮祈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繼爾想到什麼,猛的一抬腳,將這小太監的脖子踢斷。
旁邊有人過來,看著這邊的情況,頓時驚訝,宮祈霖淡冷道,“不過死個太監而已,拉出去扔了吧!”
垂眸,再看一眼他死不瞑目的表情,宮祈霖隻餘冷笑,“本宮,也沒答應說不殺你。”
吃裏扒外的東西,活著,就是浪費!
“殿下。”
宮裏的太醫,從房裏出來,匆匆過來,宮祈霖挑眉,“如何?”
太醫施一禮,額上還有著汗,“殿下,皇上看起來,像是受了很大刺激,突然中風的樣子,眼下昏迷不醒,要怎麼辦?”
怎麼辦?
噩耗來得太快,也或者說是機會來得太快,宮祈霖一時半會有些緩不過神來,他腦子雖然慢,卻同時也在想著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