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尚未平複,不猛才怪。
宮祈玉抽臉:“你有不猛的時候嗎?”
做人猛,做女人更猛,喝個酒,又猛得一塌糊塗,他也真是開了眼了。
秦雲峰也哈哈大笑,“王爺說得極是,這位姑娘,這世間女子,難得如你,這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這馬屁拍得,啪啪的響。
馬小雅很受用,“那是那是……世間女人算什麼?我馬小雅拍著胸脯,捫心自問,比那些男人也不次。”
話落,舉酒再飲,那狂烈的節奏,看起來很帶感。
宮祈玉動了動唇,嘴有些幹,“你名字,叫馬小雅?”
“怎麼,不行嗎?”
馬小雅冷眼,“我的名字雖然土,但也是爹媽給的,這不能變。”
“我也沒讓你變。”
宮祈玉搖頭,伸手抓過另一個酒袋,“本王的意思,就算是死,也得知道救命恩人的芳名吧?”
這時候,他一身的風淡雲輕,倒是顯得格外灑脫了。
不似逃命時的半死不活,卻有一些寧折不彎的男兒風骨了。
“這倒也是。”
秦雲峰附和,“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以馬姑娘這樣的高風亮節,能救王爺一命,那不知道要造多少級浮屠了。”
這馬屁拍得,馬小雅覺得很蛋疼。
“秦首領,六王爺,你們說來說去,這是誇我呢,還是在罵我呢?我隻不過一個逃家的姑娘,哪當得起這麼大的恭維?”
話裏隱著機鋒,她拿起酒袋,再灌一口酒,這一次,又灌得很猛,連眼淚都嗆了出來。
秦雲峰說了一句:“馬姑娘,慢些喝。這酒烈,喝得急了,容易嗆死。”
幾乎是針尖對麥芒,分毫不讓。
馬小雅氣樂了,“秦首領,我就是算嗆死,也得拉上您作陪吧?!”
這特麼的,前一世還沒愛愛,就被掐死,已經很丟人,沒理由這一世,還要被酒嗆死?
斜眼一看宮祈玉,“你,把酒放下!不能喝就別喝,你找死啊你!”
這話說得,非常的難聽,又粗暴。
宮祈玉一下沉了臉,秦雲峰哈哈大笑,“馬姑娘好性情,我秦某人喜歡!”
猛一聲笑,又舉了酒袋,“王爺,一起來嗎?”
獵物已在眼前,還能跑到哪裏去?
這時候,他從一條極毒的毒蛇,變得格外謙謙君子的模樣。
馬小雅憋了滿心的怒,生生吐槽一句,“給你喜歡,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又看一眼宮祈玉,連吐槽的心都沒了,“就他那樣子,一口酒就差點死了,你再給他一口,沒準直接見閻王了。”
她說的是實話,卻同時觸動了兩個人。
宮祈玉神色一怔,後又笑道,“人生自古誰無死?隻不過早晚問題,據說,這閻王好見,小鬼可難纏呢!”
他話裏有話,意思也非常的隱晦,難懂。
秦雲峰反應也極快,淡然的道,“王爺說的是,王爺此番入黃泉,總得有人幫著開路。秦某看著馬姑娘就挺好,黃泉路上做個伴,也是非常不錯的。”
草!
這意思,她就是死了,也逃不開宮祈玉這個禍頭子?
馬小雅一酒袋砸過去,“我不幹!我跟他不是一路人,我是被他連累的。”
嗷嗷!
都這個時候了,她劃清界限,還來不來得及?
“連累也是累啊!都已經在一起這麼久,馬姑娘讓秦某,怎麼舍得放過你?”
能以美人計,一舉拿下了他所有人的命,這個仇,他得報吧?
這個恨,他得念吧?
頭一偏,閃過她的酒襲,分外認真,“馬姑娘,你我借此酒一回,今生恩怨隨風泯。來,今生能認得馬姑娘,是秦某人的榮幸!”
目光咄咄,看著眼前女人,秦雲峰真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馬姑娘當代巾幗,無論是智計還是手段,都不遜色於男兒,馬姑娘若是活著,秦某人,真的不放心哪!”
非常真誠的,將自己的擔憂說出,秦雲峰是送君上路,也得讓人死得明白。
馬小雅磨牙,認了,“行!秦首領如此看得起我,我再不聽話,就顯得囉嗦了,不過,我還有一句話要問。”
“說!”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秦首領能否告訴我,六王爺身份尊貴,怎麼就能落到這個地步了?被人追殺得跟一耗子似的,見洞就鑽?”
對於這個問題,馬小雅好奇了很久。
“噗!”
她話音落下,秦雲峰就是一聲噴,“那個,咳。馬姑娘說話,當真很有意思。這普天之下,敢將王爺比成耗子的人物,馬姑娘頭一份啊!”
風淡雲輕,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將馬小雅的問話,輕飄飄打回。
這是,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