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廷芳呆呆凝望著他,紅唇囁嚅幾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淚珠兒簌簌,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落下。
走到烏廷芳身邊,伸出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堅定無比。
久違了的烏廷芳,小手柔軟如綢緞,卻冰冰涼涼,沒有絲毫的熱氣,被他大手握住,烏廷芳有些驚恐,更多的卻是溫暖,想要推辭,心中卻如針刺,恍如幸福便要從指尖溜走,她又喜又痛,淚落如雨,灑在兩人緊連在一起的雙手上。
“你怎地也不給我去信?要把我氣死了才甘心麼?”烏廷芳哽咽著,用盡了所有力氣,小手卻不自覺的把他抓得更緊。
“信我寫了好多。”趙盤笑道:“卻都沒有寄去,而是等著你來,好讀給你聽!”
烏廷芳聽得悲喜交加,雙目微閉,淚珠兒不停。聲音卻是不由自主的溫柔了許多,呐呐道:“你在外邊的事,大哥在書信裏都說了,害人家擔心個半死。”
趙盤拉住她的手,放聲大笑道:“小小挫折而已,更能磨礪咱的意誌,卻害我的寶貝擔心了,實在是罪過!”
烏廷芳欣喜幾分,心中便刺痛幾分。臉色白,淚珠沾滿了臉頰:“冤孽,我與你便是宿世的冤孽,如此糾纏不清——”
烏廷芳臉色蒼白中帶著一絲暈紅,便如漫天的白雪中生出一絲桃花,清麗而又高貴。數月不見,她的臉龐清麗的了許多,身段卻愈加的豐腴,臉上泛起一層柔和的光輝,宛如出塵的絕麗仙子,高貴而又美豔。望著她,趙盤心中無比的安寧祥和,這種感覺,是誰也不能帶給他地。
說到此處,烏廷芳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撲倒在他懷裏。
香嫩的小拳,如亂鼓般砸向他胸膛,淚珠兒便如泄了閘的洪水洶湧而下,積累數月的感情,在這一刻徹底爆。即便烏廷芳平日裏嬌蠻任性,在思念與擔憂、喜悅與驚恐中度過了這數月的日子,再堅強的意誌也堅守不住了,倒在他懷裏,哽咽的快要昏了過去。
“咳,咳,我說你們能不檢點一下,這大庭廣眾下,許多人看著,老夫的臉麵……”烏應元有些尷尬地說道,麵上卻全無責怪之意,還帶著一絲的笑容。
趙盤放開了懷裏的可人,對著烏應元的施禮,“嶽丈大人在上,小婿有禮了!”
烏應元忽然靠近趙盤的耳邊,悄聲說道:“盤兒,我可要警告你,以後你可千萬別惹廷芳生氣,否則……即使我收拾不了你。我也會雇凶懲戒於你!”
“我看就不要雇凶了吧。這錢給外人賺,還不如便宜我呢。我自己懲罰我自己,嶽丈您看如何。”趙盤笑了起來。
今天,趙盤也感覺,自己和烏應元升起了非常親近之感。烏廷芳看到趙盤和父親這樣,心中也是極為的開心。
就在這時候,“冰宗宗主劉蕊兒到——”大門外傳來的聲音,讓趙盤有些疑惑了。
這冰宗是什麼人?
趙盤正在狐疑之時,身邊的烏應元卻悄聲說道:“盤兒,這冰宗也是一個中等的宗家學派,與那自然宗實力相等同。最主要的是,這冰宗弟子幾乎全為女性,尤其是核心之人。但最近聽說,這冰宗宗主劉蕊兒收了一位男弟子,就是淪為質子的秦國公子政。”
趙盤聽了,心中大訝。秦國公子政?那不就是,那不就是秦始皇嗎?
這秦王政在曆史上,可是由自己代之之人,自己也是借著這貨,而崛起於戰國強秦的!
但現在的自己,好象在不認識他的情況下,就已在戰國混得風聲水起了啊。難道曆史由於自己的到來,而生偏差和變化?
趙盤正想著,門口去已出現了一行十幾個女子,當先一位頭上包裹著碎花頭巾,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大步地走了進來她身側還跟隨著一男一女兩個青年,這冰宗宗主劉蕊兒看到院中的趙盤,愣了一下,微笑道:“這位少年才俊,想來就是威震天下的定北侯了,冰宗劉蕊兒冒昧來訪,還請見諒。”
“劉宗主太過客氣,這輿居之中,不速之客甚多,也不差您這一家了。”趙盤微笑道。
那冰宗宗主聽了,眼睛一亮,“哦,看來定北侯這裏是高朋滿座啊。”
這風韻猶存的劉蕊兒,看到趙盤身邊的烏應元,客氣的行禮,打起了招呼。趙盤見了,心下齷齪的想到,這冰宗宗主雖然年紀已是不小,但卻依然是風華豔麗之人,想來年輕的時候,也必是美人一位。難道和咱這巨商老丈人,過去年輕之時,有過一腿?打算借此機會,再死灰複燃不成。
趙盤心裏想著齷齪之事,卻打量起劉蕊兒身後的兩位弟子來。
兩人都很是大異常人,那年輕女子一頭金黃色的長,皮膚白皙,勝似乳色,一雙明眸更是淡藍之色,整個人冰冷不可親近。
西方白人!趙盤大奇起來,這戰國時代難道也有留學之人?不知她是何國籍,辦不辦理簽證?
這女子讓趙盤已是驚奇,但那臉如敷粉,正站在他的對麵,對他微笑的絕色少年,卻更讓趙盤迷茫。
之所以用絕色二字,是因為這位少年確實當得起。
細柳眉,丹鳳眼,唇如絳點,眸如晨星,手持一柄短劍,身著一襲淡黃色深衣,站在那裏有如細柳扶風,說不出來的俊俏味道。
趙盤雖然沒見過宋玉和潘安,但是據他估計,那倆小子加起來,也絕對比不過眼前這位絕色少年。
趙盤雖然也自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但跟人家一比起來,卻是相形見拙了。這小子身上有股子脂粉氣,一看就知道,是喜歡整天在帷內廝混的富家少年,與自己的英明神武比起來,完全是天壤之別。
趙盤以為這絕色少年在對自己微笑,也善意的點了點頭,卻見他沒有反應,還在含笑望向這邊。趙盤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卻見這色坯正緊盯身後的烏廷芳。要不是今日聚集的大人物太多,趙盤狠不得給他兩個耳光,雖然趙盤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但還是妒火中燒,怒哼一聲,“廷芳,咱們進去!嶽丈您老慢聊。”
烏應元見趙盤打斷自己敘舊,很是奇怪,望著趙盤和女兒返回廳中的背影,想說什麼,又猶豫著咽了回去。
劉蕊兒卻很是聰明,掃了眼自己帶來的那絕色男弟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烏兄,不如咱們進廳找個案幾,坐下再敘如何?”
烏應元自是點頭答應下來,兩人並肩進了城主府。
城主府堂內,眾宗家學派的大人物們,見到趙盤出去這許久才回返,心裏無不嘀咕幾句,對趙盤重商輕賢的行為深為感慨。
但見趙盤回轉時,未與烏應元同行,卻牽著一個女子的手歸來,心下無不明朗起來。
感情這趙盤好的是女色,這烏應元不愧是商人,倒真是明白其心意,投其所好,送禮送對了門路,要知趙盤好這調調,自己早就……
趙盤帶著烏廷芳坐下,無奈的應付起在座的戰國精英大佬們,這酒宴都進行了兩個多時辰,卻也沒見他們有厭倦的意思,趙盤實在是忍無可忍,“各位宗主,各國使臣們,不知來此‘龍城‘,所為得何事?”
算你們狠!不說是吧,不說我問,總可以了吧!
燕太子丹站起,很是憨厚淳樸的聲音說道:本太子希望可以讓我燕國的幾卷經書,印刷出來,好讓天下萬民食飽穿暖,還望定北侯多多幫忙。“
趙盤人出言,心情好轉不少,當下忙站也站了起來,對太子丹拱手,甚是謙謹的道,”太子丹之請,趙某自當竭盡全力為之,但……這造紙和印刷,頗為費力,而且耗資甚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