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根橫在厚重的城門之上的大木鐵柵,需要四個人才能抬起的巨大木柵,竟然被他這一腳踢開,然後高高飛起!
“不!”趙盤大叫一聲,手裏的龍吟劍就像一個巨大的血肉風車,也不知卷沒了多少肢體,他如同一個巨大的血色風暴,瘋狂的向著楚天湧去。在這一刻,他知道楚天是打算舍掉性命,不再抵擋身前的敵人,拚完最後一分力氣去打開城門。
城門終於出吱呀一聲響,楚天也在一片刀光中倒了下去,他曾經說過,如果能打到卡佩拉,寧可放棄活下去的理想,隻是,趙盤怎麼能任由他就這樣死去?幾十人由雪山而下,難道最後隻剩下自己一個?
趙盤瘋狂的衝到了他身前,龍吟劍全力揮舞,無數的暗紅幻影紛揚而出,飛向周圍那一片雪白的劍光之中,釀出一片厚厚的愁雲慘霧。而龍吟劍擋不住那剩下的刀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幾百人,幾百把鋼刀,在這一把龍吟劍的揮舞下斷裂了無數刀刃,但卻有一些依然落到了他身上,但他卻將楚天緊緊的護在了身下。
城門隻開了一線,但已經夠了,早已衝到門外的蕭風大喝一聲,亮銀槍已經撞在門上,把少了橫木鐵柵支持的兩扇城門直接轟開!
然後他就看到了趙盤與楚天。
看到了兩個已經血肉模糊的人,看到了在一片血湖屍堆中,已經馬上就要倒下的兩個血人。但他卻一眼就看出是趙盤與楚天。
也看到了無數蒼蠅一般聚在他們周圍的匈奴人。
蕭風眼含熱淚,手中銀槍揮舞,幾十名撲在他們身上的匈奴女兵全部化成血雨飛了出去。
雙手伸下去抱起兩人,蕭風兩眼通紅:“兄弟們,給我衝!”無數早已雙目盡赤滿腔怒火的趙國將士立即虎吼一聲,如洪流一般湧了進來,把那數百名匈奴殘兵頃刻殺了個精光。
而這時,清醒過來的樊靈兒卻早一步跳上一匹戰馬,對著城牆上用匈奴語高呼道:“立即護衛皇宮!”然後縱馬逃去。
手中的血人突然微微一顫,趙盤努力張開了眼睛:“去皇宮,我帶路。”
伏在一直無人能騎的天馬上麵,趙盤的雙手緊緊抱著白虎的脖子,但全身的酸痛與失血,還是使他不時的眼睛發黑,他狠狠一口咬在下嘴唇上,借著那點痛楚努力的睜開眼睛辨認著道路,帶領著趙國大軍繞過街道,直接向著皇宮衝去。
而在此時,那城牆上的鷹騎軍也正在不斷的衝殺下來,意圖阻止著這一支已經突進城裏的大軍。
卡佩拉街道並不寬曠,此刻湧進了近萬名趙國軍士,又有無數從各方衝過來阻殺的匈奴騎兵,頓時把整條街道完全擠滿。
隻見喊殺聲四起,到處血肉翻飛。
趙盤騎著白虎在前,蕭風左手抱著昏迷的楚天,右手亮銀槍依然威風八麵,帶領無數趙國將士護衛在他身遭,一路殺向匈奴皇宮。
卡佩拉城並不算大,從城門到皇宮,其實路程也不遠。
但到處都是人頭湧湧,每條路上都滿布著不斷衝來的敵人,使得這段不長的路途走的極為艱難,幸好趙國將士們早已被趙楚二人激了滿腔熱血,加上匈奴人從城樓上四散過來圍剿的隊伍總是比較零散,哪裏能擋得住這一支凝聚成一股的鐵血之師?
前麵一支支的阻殺隊伍被打散打退,又有一支支隊伍衝上來……
趙國的將士們已經記不清麵前是第幾支敵軍,他們也一早沒有了任何思維,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殺!殺!殺!!!
所有擋在前方的,除了揮舞手中鋼刀,他們已經沒有更多的精神去想其他事情。
這短短數裏路,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鮮紅的血流,彙聚在街道上,然後漸漸漫過磚石,淹沒青草,流入街道兩旁的商鋪與住戶之中,凝固成匈奴人永遠難忘的一段曆史。
殺了足有大半個時辰,也不知殺了多少人,趙盤才看到了雪山上記下的進攻點,也就是皇宮的西門,這裏也是建築最為簡易容易突破的地方。
在這裏,他艱難的抬起頭,看到了圍牆上一群群有些熟悉的身影。
黑衣,狼騎。
但人不多。
此刻狼旗看著下麵浩浩蕩蕩的趙國大軍,第一次露出了驚慌的神情。此時兩萬名趙國將士已經全數進城,即便在四方的街道戰中死去了不少將士,但也足夠把這皇宮團團圍起。
現在很詭異的一個局麵就是:匈奴人鷹騎軍在外麵圍著趙國大軍,而趙國大軍卻又圍著皇宮,當然,皇宮裏還有數千狼旗護衛。
“就是這裏,”趙盤艱難的對蕭風說道:“從這裏攻進去,找到最大的那所房子……我有些累,要先休息一下。”說完,他一下子趴在了白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