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雲梯上就像螞蟻般的敵軍,被沿著上方滾下的烈焰柴火逼得拚命大喝哇啦哇啦,卻哪裏能退的下去?下麵還有長長一列同伴呢。他們隻能拚命用鋼刀撥弄著頭上衝來的柴火,不少人更是被烈焰燒成火人,慘呼著摔了下去。
那剛剛爬上的匈奴士兵見機的快,卻是馬上蹦了下來,拚命往外擠,跟後麵的同伴擁成一團,一時間好不混亂。
滿是煤油的柴禾落到皮甲步兵的頭上身上,雖被他們鋼刀拍散,卻是不會熄滅,火花油點四濺中,地上的死人,活著的兵士,一個個被燒的灰頭土臉,近處的更是頭衣服全被點著,痛的揮刀亂砍拚命向外潰逃。
但到處人頭湧湧,又如何能逃得出去?
在淒厲的慘叫中,早被鮮血染紅的土地,又倒下了更多的屍體。那屍體被熊熊烈焰烤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臭的焦肉味道。
趙國人到底想幹什麼?那白衣白馬的樊靈兒遠遠看著,百思不得其解。
用火攻成本消耗巨大,你又能燒得多久?
這個時代煤油作為老百姓民生必用物資,價格不菲。至於烈酒,就更昂貴了。
看著趙國人毫不在乎的扔著柴禾,砸下一壇壇煤油烈酒,樊靈兒冷冷的哼了一聲。
這趙國看來果真富有,也難怪大汗年年派人來攻。
離樊靈兒僅有十多米處,就是匈奴大軍的指揮中樞。主帥拖拖滿臉大胡子騎在一匹大黑馬上,眼中也滿是迷惑。
拖拖四十來歲,在匈奴人中並不算高大,但有著一雙陰沉深邃的眼睛。他是匈奴大汗的表弟,但卻不是靠著這個關係當上的主帥。
他入伍足有二十多年,那雙深紅的眼珠,也不知看過了多少血光。
此刻這雙血紅的眼睛映著遠處那熊熊烈火,臉色卻突然變得蒼白起來。
拖拖大手輕輕拍著坐騎的脖子,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卻不知問題出在哪裏。
自從趙軍之前借助龍卷風打了個漂亮的偷襲,還把草原三虎之一的木托殺掉,他就知道了趙盤這個名字。
按理說中山有這麼個厲害的人物,怎會用這種笨法子來迎敵?
先用箭再用石,然後刀劍肉搏,這幾乎已經成為了守城的固定程序。
用火雖然卓有成效,但傷害卻不見得比石更大,而成本卻是昂貴的多。
就在他沉吟當中,城上的柴禾已經扔的差不多了,那混亂的匈奴將士也開始逐漸安定下來,正在用鋼刀撥弄著城牆前那一條由柴禾組成的火龍,後續的步兵也開始向城下逼去,不多時城外密密麻麻全是黑壓壓的人頭。
“怎麼還不爆?”
別說趙盤,連戰軍楚天都忍不住衝到了城牆邊上,心急的看了下去。
靠近城牆這邊,本來連著無數的導引火繩,此刻也不知是給敵人的屍體壓著,還是被鮮血所染。明明烈火就在上麵熊熊燃燒,卻聽不到第一聲炸響。
“哈哈,他們沒有柴火了,兒郎們,衝啊!”
無數的匈奴將官大喊著,率領部下潮水般往城牆湧來。
就在城下處處人頭湧動,城上眾人心急如焚的時候,傳來“轟隆”一聲大響,無數泥灰血肉火光突然衝天而起,騰起的灰塵形成一團巨大的蘑菇雲。
那雲衝到數十丈高,剛好與城樓持平,才突然一下子飄散下來。那泥雲裏的血肉灰塵帶著濃重的血腥,打了趙盤一臉!
成了!趙盤一把抹去臉上的血泥,興奮的大喊起來:“兄弟們,把所有的柴禾煤油全砸下去!”
柴禾與煤油早已扔光,但此刻爆炸的震蕩波卻把那熊熊燃燒的柴禾衝散撞向了四周,爆炸的高溫更是直接引了周圍炸藥包的連番爆炸。
一個響起四個響起十幾個響起……
埋下的火藥包終於連珠炮般的轟鳴起來,不停的巨大爆炸甚至連城樓都顫抖起來。
城下早已看不清什麼模樣,隻有衝天而起的朵朵蘑菇雲,和雲中四處亂飛的皮甲屍體與兵器。